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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portant Collection of Chinese Bronze and Stone Art

1101
A BRONZE DAGGER-AXE GE WITH INSCRIPTION

10×1.1×25 cm. ( 3 7/8×3/8×9 7/8 in.)


談珍秦齋藏越國長銘青銅戈
1996年元月,澳門收藏家、珍秦齋主人蕭春源先生惠示一件新發現的越國長銘青銅戈照片,並囑為鑒釋。觀其製作與銘文,當是近三十年來所發現的越國青銅戈中最為精彩的一件。應春源先生之請,同年元月三十一日筆者曾作銘文簡釋寄呈春源先生,其後又得機會在珍秦齋中親睹原物。最近春源先生來電告將出版他所珍藏的列國銅器,此戈亦在其中,希望筆者能為此戈寫篇文章。現據當年的簡釋稿和十多年來所注意到的相關資料,試談筆者對此戈的理解,資料與水平均有限,臆測之譏或不能免,敬祈方家教正。
此戈通長25釐米,高10.4釐米,援長17.7釐米,內長7.3釐米。援略上揚,中部起脊,援根部(即靠欄處)上方有帶花紋的翼飾(舊稱鼻飾)。翼飾下有一圓穿。內部有一窄長方形橫穿,後下緣有一齒。內部花紋分三區,尾部鑄雙鈎蟠虺紋,中部橫穿上下用綠松石鑲出鈎連紋,前部連欄後部鑄鈎連雲紋,並及側面。胡部三穿,均為窄長方形。銘文四行三十四字,鑄于胡部,正背各兩行,內容接續。正面銘文文字皆正書,背面銘文文字皆反書,不難推想,當是製範時弄誤。
戈銘按原行款,可隸釋、斷句如下:
【正】戉(越)邦之先王翁(?)退居乍(作)金,亭差(佐)之為;王后退居乍(作)
【背】金,差(佐)■(以)鑄其元甬(用)戈, ■(以)攸(脩)強(?)■(邊)土。
據《史記·越王句踐世家》並參考陳夢家先生在《六國紀年》中已做過的工作,可將古書中所見的越王之名(包括所謂「死稱」)彙總如下:
(1)允常(《史記》)
元常(《吳越春秋》)
(2)勾踐(《紀年》、《史記》、《越絕書》、 《吳越春秋》)
菼執(《紀年》)
(3) 鹿郢(《紀年》)
適郢(《左傳》)諸稽郢(《國語》)鼫與(《史記》)與夷(《越絕書》)興夷(《吳越春秋》)柘稽(《史記》)
(4) 不壽(《紀年》、《史記》)
盲姑(《紀年》)
(5) 朱句(《紀年》)
翁(《史記》、《越絕書》、《吳越春秋》)
(6) 翳(《紀年》、《史記》)
不揚(《越絕書》、《吳越春秋》)授(《呂氏春秋》)
(7)諸咎(諸咎粵滑?)(《紀年》)
(8)孚錯枝(《紀年》)
諸枝(《路史》注)
(9)無余之(《紀年》)
王之侯(《史記》)莽安(《紀年》)
(10)無顓(《紀年》)
搜(《莊子》、《呂氏春秋》)菼蠋卯(《紀年》)
(11)無彊(《史記》、《越絕書》、《吳越春秋》)
(12)之侯(《越絕書》)
玉(《吳越春秋》)
(13)尊(《越絕書》、《吳越春秋》)
(14)親(《越絕書》、《吳越春秋》)
據字形並看已知的各越王名,大概只有朱句又名翁者可以當之(公元前448年一前412年,在位三十七年)。「翁」的本義是指鳥頭、頸上的毛,《說文·羽部》:「翁,頸毛也。從羽,公聲。」《玉篇·羽部》:「翁,鳥頸下毛。」 過去陳夢家先生在考證越王授時說:「《說文》翳■二字互相為訓,後者音與授同。疑越王授是王翳……」話雖未挑明,但隱含的道理是一樣的。
越王朱句所作的兵器過去和近年屢有發現,「朱句」在銘文中均作「州句」。很顯然,「州(朱)句」是夷式名,「翁」是華化名。朱句自己作器用夷名,他人作器提及他時用華名,應該也是不矛盾的。
「退居」本是退位家居的意思,《莊子·天道》:「以此退居而閒遊,江海山林之士服。」然戈銘前云「戉(越)邦之先王翁(?)退居乍(作)金」,後云「王后退居乍(作)金」,王后顯指「先王翁(?)」之后,似不能想象在正常情況下王與王后不同時退位,且古書中亦無越王死前退位之記載,故知此銘中的「退居」,實是去世的隱語。
「乍(作)金」自是指製作銅器。銘中兩「乍」字皆有省筆,然其必為「乍」字無疑。古書中有「作樂」、「作刑」、「作邑」等詞,與此同例。因王或王后去世而製作銅器,顯然具有紀念性質。此種情形,古今並同。這一點從下面將要講到的作器者的身份和器之功用上也可以看得很清楚。所以王或王后雖然也可以製作銅器,但戈銘所說的王或王后「退居乍(作)金」,不能理解為王或王后退位家居製作銅器。
「亭差(佐)■之」是作器者,銘中又簡稱為「差(佐)■」。「亭差(佐)」是官名,即亭長的副手。據下文所說,製作此戈也是為了「攸(脩)強(?)(邊)土」,知銘中所說的亭是設於邊境上的亭。按照青銅器的命名原則,此戈可定名為「亭佐■之戈」。
「為」當製作講。東周呂大叔斧銘云:「郘(呂)大弔(叔)■(以)新金為■(貳)車之斧十。」…「為」字的用法與戈銘同。
「■(以)攸(脩)強■(邊)土」。「向」、「強」二字古音極近,大概就是以這種省寫的「強」字為聲符的。脩強邊土,即治理強固邊境的意思。
根據上面所釋,戈銘的大意是說:
過去越國先王翁去世時製作銅器,是亭佐之鑄造的;而今王后去世製作銅器,亭佐之鑄造了這把上好的戈,將用來治理強固邊境。
很顯然,如果以上解釋不誤的話,此戈當作於朱句的下一代一越王翳時期(公元前411年一前376年,在位三十六年)。倘如王后與王翁的歲數相近,則戈的製作年代更當在王翳前期。
歷史上,越國亦以善製兵器而聞名,王翳前期,越國國勢雖已不如往昔之盛,但也還未大衰退,一個邊境上的亭能製造出如此精美的兵器,恐非偶然。
1996年元月31日初稿2008年元旦增訂改寫
本文為吳振武《談珍秦齋藏越國長銘青銅戈》一文節選

越王得居戈銘文考釋
二十世紀九十年代中葉,出現兩件越王青銅戈,銘文有多有少。字數較多的一件戈,為澳門珍秦齋主人慧眼所識,購回庋藏,避免了國家珍貴文物流失異域。1997年余客居香港期間,有幸於市肆某處獲見此戈的粗拓本。字數較少的一件戈,經過多年苦苦追索,前些年在紹興於見到原器(現藏紹興越文化博物館)。2004年於杭州召開中國古文字研究會年會上,我在一篇小文中將這兩件越王戈予以介紹,並做了初步釋文,考證其為越王得居所作。今珍秦齋藏兵結集出版,將越王得居戈予以正式公佈,承主人厚意,囑余為之撰文考釋。因是緣分所在,欣然從命。現將舊作修改,重新考釋。

珍秦齋所藏之越王戈,作寬援寬胡式。援部中脊凸起,中胡三穿,上援末有一小穿,戈援上邊連接內處有一翼形小塊凸起,紹興越文化博物館收藏的越王戈也有這樣的翼形小塊(這種形制的銅戈也見於安徽准南蔡家崗趙家孤堆戰國墓出土的越王者旨於睗戈及湖北隨縣擂鼓墩曾侯乙墓出土的曾侯乙戈)。內端飾淺浮雕蟠虺紋;中部作條帶狀,鑲嵌綠松石,並有橫穿:靠欄部飾斜格勾連紋。內的外側和欄部及欄外側皆飾S形勾連紋。其紋飾之華麗繁縟尚未見諸同時代的其他器。通長25釐米,其中內長7.3釐米,欄高10.4釐米。銘文分鑄在胡部正反兩面,各兩行:正面每行10字:反面每行7字,共34字:
和越王得居戈同時同地所出,現為紹興越文化博物館收藏的另一件越王銅戈,內飾透雕勾連紋,四周環以s紋。通長22.8釐米,欄高7.6釐米。銘文在胡部,兩行12字,反書:
銘文大意是說:越王佐助徐國(稱王),為了紀念這件大事,特意用銅鐘原料鑄造了執侍用的戈。銘文雖然省略,然與上戈同為越王得居所作,記錄的是同一件事,則是可以認定的。

作器者越王得居,從銘文結合典籍來分析,當即越王勾踐之父允常無疑。首先,從名字上分析。勾踐之父名,史籍作「允常」,《史記·越王勾踐世家》:「越王勾踐,其先禹之苗裔,而夏後帝少康之庶子也。……後二十餘世,至於允常。……允常卒,子勾踐立,是為越王。」允常之名,《越絕書》同,《吳越春秋》作「元常」前人已經指出,「元」乃「允」字之誤。從訓詁上講,「得居」與「允常」正好是同義相訓。居,有止息、停留之義,《易·槃辭下》:「變動不居,周流六處」;《左傅·僖公二十八年》:「變動不居,誰守社稷?」常,有恆久、經常之義,《易,緊辭上》:「動靜有常,剛柔斷矣。」引申為不動、不變之義,與「居」之義相近。所以,典籍或「居常」連言,如《左傳·昭公十三年》記叔向答韓宣子謂:「獲神,一也;有民,二也:令德,三也;寵貴,四也:居常,五也。有五利以去五難,誰能害之?」又,《晉書·陸機傳》引《豪士賦序》:「心玩居常之安,耳飽從謢之說,豈識乎功在身外,任出才喪者哉。」指循舊守常、不變之義,又引申為日常之意,如《史記·淮陰侯傳》:「(韓)信由此日怨望,居常鞅鞅,羞與絳、灌等列」;《後漢書·崔瑗傳》:「不問餘產,居常蔬食萊羹而已。」是其例。因此,勾踐之父名史籍作「允常」,銅戈銘文作「得居」,並不矛盾。「得居」與「允常」一名一字,義相呼應,正符合古人取名之原則。
其次,從徐國的歷史觀察。銘文謂越王得居作鑄金戚佐徐國稱王,雖然徐國稱王史籍未載始於何時,但徐國的滅國年代見於記載。公元前512年吳王闔閭滅徐,徐國最末一代徐君章禹逃奔楚國,此時允常仍然在位。所以,能和徐國並列同時稱王者,必須早於越王勾踐之前,允常正好符合這個條件。
再者,《史記·越王勾踐世家》張守節《正義》引《輿地志》謂:「越侯傳國三十餘藥,歷殷至周敬王時,有越侯夫譚,子曰允常,拓土始大,稱王。《春秋》貶為子,號為於越。」據此,越國稱王應始於允常時。傳世有兩件越王之子勾踐劍,前些年銘文才得到正確釋讀,明確其作於允常時,也證明瞭允常稱王的事實。銅戈銘文稱得居時越國始稱王,與典籍記載允常時始稱王正相一致。
根據上述理由,可見銅戈的作器者「得居」只能卡在「允常」一人身上,而別無其他選擇的可能。

越王得居銅戈的銘文字數不算太多,卻告訴我們不少有關越國的史實:其一,勾踐之父允常字(或名)「得居」;其二,越國先於徐國稱王;其三,越王得居特意鑄作銅戚佐徐稱王,反映越、徐兩國關係非同一般。1982年於浙江紹興坡塘306號墓出土的銅器中,有二件銅器銘文標明屬徐。2003年春季,紹興市區塔山旁某基建工地又出土一件徐王後裔所作的烏蟲書甬鐘。浙江地方話上也有不少記載反映徐偃王與浙江的關係,而且越王的姓氏為「諸稽」,徐國上層貴族也有此姓氏。為此,我曾指出越國之建立恐和徐國有關。越王得居戈的銘文,為徐、越關係又增添了極其重要的新證據。
允常的在位時間,據《吳越春秋》記,「允常立,當吳王壽夢、諸樊、闔閭之時。」按昭《史記·吳太伯世家》計算,自壽夢卒至闔閭末年(允常早闔閭一年卒)共計六十五年。允常即使長壽,也不大可能立於壽夢時,所以其立約在諸樊時期,稱王最早也不過是在諸樊時。徐國之稱王據戈銘更在其稍後。諸樊元年為公元前560年,由此我們大致上可以確定越、徐相繼稱王的時間應在公元前560年之後。據《史記》張守節《正義》,吳自壽夢始稱王,這樣看來,越、徐之稱王均是受到吳稱王的影響,或許這正是一代風氣之使然。
附帶指出,據《韓非子·五蠹》及《後漢書·東夷傳》,徐國之稱王始於西周穆王時期的徐君誕,而據戈銘,徐國稱王在越王允常稱王稍後。兩者似乎有些矛盾。這裡推測有兩種可能,一是西周時徐國並沒有稱王,後來的文獻為了演繹徐偃王因仁義喪國的故事而添加的;二是西周時期徐國確已稱王,但後來被周王朝剿滅,直到春秋後期國力恢復,才在越國的佐助下重新稱王。
越王得居戈的銘文,關乎越、徐兩國的史賓,意義重大。越王名字作「得居」,是新出現的越王名。尤為重要的是,銘文記載了越國稱王後輔佐徐國稱王的內容,為先秦史籍所失載,彌足珍貴。其發現是越國史研究方面的重大突破。
本文為曹錦炎《越王得居戈銘文考釋》一文節選

論珍秦齋藏越王差徐戈
珍秦齋收藏的越王差徐戈是近年發現最重要的一件越國文物。此戈不獨製作精美,紋飾奢華,並且鑄有34字銘文,這裏先來談銘文的釋讀。
銘文通讀
戈胡兩面各鑄兩行銘文,讀序從左至右,兩面連讀。根據我的理解,可釋寫為:
戉(越)邦之先王未得居乍(胥、蘇)金(陰),
就(由)差■(徐)之為王,司(始)得
居乍(胥、蘇)金(陰)。差■(徐)以鑄其元
甬(用)戈,以攸(修)□■(邊)土。
「乍金」是越國都之名,「差徐」是越王名。此戈當定名為「越王差徐戈」,銘文記載了越王差徐遷都乍金之事。銘文最後一句「差徐以鑄其元用戈,以修口邊土」是承上文「始居乍金」而言,為了紀念徙都之事,越王差徐鑄造了這件戈,並用這件戈治理邊疆。意思是永遠保守邦土。
差徐與乍金的考證
我們先來看「差徐」相當於哪一位越王。
唐司馬貞《史記索隱》在「子王之侯立」下引竹書《紀年》雲:
翳三十三年遷於吳,三十六年七月太子諸咎弒其君翳,十月粵殺諸咎。粵滑,吳人立孚錯枝為君。明年,大夫寺區定粵亂,立初無余之。十二年,寺區弟思弒其君莽安,次無顓立。無顓八年薨,是為菼蠋卯。
我認為越王「差徐」乃是《紀年》所見名「初無余」的越王。「差徐」可與「初無余」古音相對。至於「無」字也是魚部字,應該是次要音節,在急讀時可省略不記。「據《紀年》,「初無余」立十二年被殺,又稱「莽安」。
根據楊寬先生考訂,越王翳元年至三十六年,當在公元前四一〇至前三七五年:初無余元年至十二年,在公元前三七二至前三六一年。由此看來,差徐戈的年代屬戰國中期早段。
既然可確定「差徐」是初無余,那麼戈銘所見越國國都名「乍金」應該是什麼地點呢?
先秦時代,各諸侯國隨領土的擴張伸縮,國都常有遷徒,而舊都在一段時間內不廢,從而形成多都制。綜合史料中的記載來看,越在勾踐之前,都會稽山南故越城;勾踐滅吳之前,徙治會稽山陰勾踐小城;滅吳之後,越曾徙都瑯琊,又曾遷於吳。
結合越王差徐(初無余)的年代來看需要注意越遷於吳的史料。我認為差徐戈所見的越都地名「乍金」當讀為「蘇陰」,指姑蘇山之北的都邑。從地理位置上看,姑蘇山南臨太湖,山北即山陰正對今蘇州西的闔閭城即故姑蘇城。所以,差徐戈銘的越都名「乍金」指的是吳故都姑蘇。闔閭城又稱「吳越城」,應該緣於此地曾先後做為吳、越都城。
形制、紋飾與工藝
此戈的紋飾繁複,不得不與形制分開介紹。根據裝飾部位,該戈紋飾可以分為:
1、正反兩面,2、側立面兩個角度來說。
首先是以欄綫為界,戈內兩面、戈側欄兩面、戈翼兩面均有紋飾。戈內兩面是主要裝飾部位。紋飾可分為三個區域。
近欄處有一略呈正方形的紋飾帶。其基本構成部位可以理解為種呈「r」狀的羽紋,尾部內捲較甚。兩個相鄰羽紋的方向相反,一個羽基垂直接在另一個羽幹中部。這樣兩兩互相聯結,組成連續的紋樣。限於該紋飾帶的面積,比較清楚的紋飾僅有一組半至兩組。
這種羽紋是比較典型的東周越式羽紋,其特殊之處在於內捲處生長出四、五個尖銳的分支,即馬承源先生所謂的「刀形」或「斧刃形」。
戈內穿孔上下各有一塊方形鑲嵌綠松石的紋飾帶。其基本紋飾部位作轉折角生硬的「L」形羽紋陰綫,兩兩反向垂直相聯。陰綫凹槽內嵌有綠松石碎片,至今保存完好,基本上沒有脫落。
戈內後緣隨後緣形狀,有一塊細陽綫雙鈎的鏤空透雕紋飾帶。這一區域的最小紋飾單位,也是「L」形羽紋的兩兩勾連,但「L」形陰綫是以細陽綫雙鈞,與前兩組表現手法不同。
越王差徐戈的奇特之處在於,在鋒刃之外的狹窄側立面上,也有紋飾。這些紋飾從戈胡下緣開始,經下欄齒底面,轉到側欄之側面,折接戈內下緣,繞過內下緣的齒突,再接戈內上緣,一直到戈翼上面;同時,欄綫的兩個側立面上,也同樣都有尾部分枝的「s」狀紋飾。
綜觀所有紋飾,都可以歸納做「r」(或「L」)形構圖單位的互相勾連,但在立面及戈側欄,受所裝飾部位窄長形狀的限制,變形作「s」狀紋。眾所周知,古代戈類兵器一般在戈內近欄段、側欄和各個立面不會有什麼裝飾。因為戈加裝戈柲以後,這些部分被木柲所遮掩不見,起不到裝飾作用。由此來看,珍秦齋藏差徐戈的主要功能並非實用兵器,而主要是一件宗廟禮器,也許它無需安裝戈秘,所以可以從三個維度對它進行鑲嵌綠松石、透雕、陰綫雕飾等立體裝飾。
下面來談此戈的鑄造相關工藝。
此戈的援、胡部分打磨精細,看不到範鑄痕跡。但在戈內下緣近側欄處,兩面都可以看到一段打磨未盡的二次澆鑄疊壓痕跡。
由於差徐戈的紋飾是三維立體的,這在鑄造上的難度很大,其難點不是在脫模上,就是在分範組裝上。如果是脫模,則此戈紋飾部分的原泥範,在形成直角的兩個範面上都有紋飾,這無疑會給泥範脫模造成很大困難。如果是把技術難度轉移到分為多塊泥範,然後組裝,則對於組裝的精度要求很高。上文說過,戈內的後半段是二次接鑄上去的,這對組裝範塊的要求也很高。據此,我認為此戈紋飾的鑄造仍是探用了分範組裝的鑄造方法,所用範塊數量應該相當多。
此戈無紋飾的部分,呈基本無銹的極光滑表面,有細密的雪花狀打磨痕跡。在戈內前後兩段的疊壓部分,可以觀察到部分二次鑄的表層有礦化結晶現象,呈深色翠綠:在戈內後段三邊。都有不同程度的礦化,呈淺綠色。這種情況似乎表明,二次鑄的青錒成分與其他部分的銅、鉛、錫配比有所差異。這大概是因為需要鑄出透雕紋飾,因此要求青銅液的流動性更好,鉛、錫含量更高。
以上我們分形制、紋飾、工藝三個方面介紹了道件差徐戈。此戈製作精細,裝飾繁複,是一件罕見的古代工藝精品。古代越國工匠的精湛工藝,在這件器物上可以得到很好的體現。從目前發現的楚、越兵器來看,差徐戈是集前一時代工藝之大成的結果。
結語
本文從銘文、形制、紋飾、工藝等方面討論了珍秦齋藏越王差徐戈的年代、器主、事件以及工藝成就。結論大概可以歸納為以下幾點:
1、越王差徐戈銘文記載了越國徙都「乍金」之事,「差徐」是越王初無余,「乍金」是吳國故都姑蘇。
2、戈銘記載可以發明並糾正《紀年》等書中有關越王翳三十三年徙吳的記載。同時我認為越王差徐(初無余)是諸咎之子,越王翳之孫,初無余之後的越王王之侯是越王翳的兒子。
3、差徐戈形制規整,並飾以多種手段的三維立體裝飾,其主要功能是禮器。
4、差徐戈比東京藏越王者旨於晹戈晚100年,兩戈的形制、工藝類似,但差徐戈後出轉精,反映了戰國越地工匠鑄造技術的發展高度。
2008年1月18日於長春
本文為董珊《論珍秦齋藏越王差徐戈》一文節選

Price estimate:
HKD: 600,000 - 800,000
USD: 76,600 - 102,200

Auction Result:
HKD: 1,92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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