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cm×80cm×82.5cm(81 1/8×31 1/2×32 1/2 in)
明式傢俱權威學者王世襄先生在《明式傢俱研究》中共舉十例羅漢床,前兩例(丙5、丙6)皆為三屏風獨板圍子不加雕飾者。並指出:「獨板圍子用三塊厚約一寸的木板造成,以整板無拼縫者為上,如板面天然紋理華美,尤為可貴。」
此次重推的明代黃花梨三屏風獨板圍子羅漢床,便是其中一件不加雕飾、木紋華美的例子。圍子板除了鎪出柔和的委角,背面還打窪作,鎪出精緻的立體邊緣線,使圍子板削薄一層,美麗優雅,甚為獨特,令人在視覺上得到滿足和享受,有雋永之趣,允稱明代傢俱精品。
《格古要論》曰花梨木:其花有鬼面者可愛((明)曹昭、王佐/著,卷八,277頁)。王老在評價丙6羅漢床時,也指出:「最為難得的是各部位都選用了紋理生動醒目的黃花梨。迎面的一塊圍子,有風起雲湧之勢,使任何精美的人工雕飾,都不免相對失色。在所見的黃花梨獨板圍子羅漢床中,當以此為第一。」從此評價中,我們可以領會王老的品評標準,以及對出色的木紋的推崇程度。另外,他在評價一件明黃花梨夾頭榫翹頭案時,誇讚其案面「選用黃花梨美材,花紋流動如澗水急湍,且有數處彷彿如『鬼面』。看來匠師是要充分顯示木紋的美,所以才盡量保留其長度」(《明式傢俱珍賞》103號)。充分看出王世襄先生對木紋之美和長獨板的重視,可以說這是傢俱選材是否考究的首要因素。瀚明羅漢床的三面獨板圍子,背圍子上有多處「鬼面」,二米的長度更保證了連貫的木紋,彷彿如綢緞般華美、醒目、生動,狸面、鬼臉活躍其間,如大自然中的精靈,美不勝收,令人流連往返。如此精品,百聞不如一見。
除此之外,其設計巧妙至極,鎪出碗口線的圍板因此變薄變輕,為設計成活動式鋪墊了基礎,只要二人徒手便能輕鬆拿起圍子,在完全相反的另一側安裝,如此設計暫未見於書中著錄,此為世所罕見的孤品。也由此看出古代匠師在美觀與實用的取捨上,作出了智慧的兩全選擇。此床進深八十公分,以獨睡為宜。僅需二人便可搬移,也證明古人在園林中臥床賞景的真實性。
另外,此床棕籐面共三層織制,非常罕見,此技藝當下已失傳。
這張床最大的特點是,三塊圍子可以前後調換,即兩個大邊沒有開眼兒,只在兩個短邊上各開對應距離相等的兩個眼兒,以供隨時調換位。
床座為標準格角攢邊,邊框內緣踩邊打眼做軟屜;邊框內邊四面規整打鋼釘,以加固拉椰棕繩力度;可惜原織椰棕繩與席面已失,為保留其研究價值才未復原,故在木板上鋪毯使用。三層織制的技藝,非常罕見,當下已失傳。
瀚明藏珍之黃花梨獨板羅漢床
譚向東
這張床是傢俱收藏界的一個傳說,聽過的人很多,見過的人卻極少。見者,無不為之動容。
自其被發現迄今已逾二十年,一直被藏者珍如拱璧秘而不宣。中國嘉德(香港)有幸徵集到這件稀世的羅漢床,作為今年秋拍的明星出場上拍,這將無疑是古傢俱收藏愛好者的福音。
中國古代傢俱歷史中,床榻類傢俱的發展脈絡之一,源自於商周青銅禁。筆者在紀錄片《傢俱裡的中國》裡,曾經闡述過:青銅禁的箱體結構,為減輕重量以及受佛教蓮花紋符號的影響,逐漸演變為漆木傢俱連續的壼門造型。
至兩晉時期,壼門底部常用的花牙裝飾,漸漸蛻變成兩側翻捲的花足。這在下圖的山西天龍山東晉時期的石刻(大阪美術館藏)有所體現,石刻左下角可以清晰的看到腿足演化後的形式。
唐代吳道子的繪畫中,清晰的表現了維摩詰坐榻的造型。
而隨著木工技藝的進步,以及追求簡約風尚的審美習慣,箱型榻中間用於支撐的腿足逐漸減少,甚至完全省略,只留下最外側的腿足。而原先垂直相交的板足,漸漸融合為實木的方腿,底部的勾尖進化為馬蹄狀。明代萬曆年間的《三才圖會》以及《魯班經》中,都極為準確的繪製出這類床榻的形制。
成書於明代崇禎朝的《金瓶梅》刻本插圖中,這種直足內翻馬蹄的床榻屢見不鮮,可見早已成定式
研究表明,該金瓶梅崇禎刻本,出自於徽派工匠黃子立、黃汝耀的刀功(廣西美術出版社<金瓶梅插圖集>1993年版)。書中刻畫的此類床榻,有著典型而清晰的特徵:三圍板、無束腰、及直足內翻馬蹄。這些出自安徽工匠之手的刻畫,明顯反映出作者對庭院建築、家居環境及傢俱器物的深入瞭解,在此基礎上細緻周詳的描繪出晚明時期,南方地區的生活常態。
這為我們理解古人的生活起居和日用器物,提供了詳實可靠的資料,更使得筆者對於劉繼森先生收藏的羅漢床,有了進一步的認知。而這件黃花梨三圍板羅漢床,極有可能是書中場景的實物依據。
黃花梨羅漢床,圍板以三塊黃花梨整木製作,兩端拍抹頭,以保障圍板端頭經過數百年的使用而不至於開裂。正面圍板略高於側面圍板,高出的部分經由兩側平緩自然的曲線過渡,有效的消弱了直接落差的唐突。
側面圍板的前端亦造出和緩的委角,與正面圍板呼應。三塊圍板均由厚板刨成,卻於外側均勻的挖出落膛,只留下極細的邊線,形成柔婉的外翻曲率,於簡潔平淡中生出意趣。這樣的造法,既保留了圍板厚實堅致的視覺效果,與整體比例和諧一致,又有效的減輕了重量,便於傢俱的拆裝及搬運。由此看出古代匠師在美觀與實用的取捨上,作出了智慧的兩全選擇。
床面邊抹用料之厚重異乎尋常,冰盤沿自中間便開始向內收斂,底端留出近一指寬的直邊,與牙條緊貼在一起,隨方就圓渾然一體。若不仔細觀察,極可能誤以為邊抹與牙條一木所製,正所謂天衣無縫。而牙條雖窄,立面用料也極為厚實,有力的支撐和分擔座面的承重。
正是邊抹和牙條的用料奢費,才使得經過幾個世紀的使用後,床面依舊筆直劃一,至今絲毫沒有彎塌的跡象。
直足剛勁挺拔,馬蹄雄健有力,難得保存完整。線條爽利硬朗,腿足上部及馬蹄的弧度,處理的恰到好處,極具美感。纖巧到若有若無的牙條,比多數床榻上的要窄小許多。但從與腿足折角處的弧線可以看出,牙條經由寬材削去近半,才顯出纖細的審美觀感,在無損於承重要求的前提下,盡量減低視覺上的滯重。這顯然是工匠出於造型藝術的需要,深思熟慮之後的匠心。也許只有在那個黃花梨原材料還很豐沛的年代,才可能誕生這樣堅實而不失秀美的傑作。
羅漢床兩側的腿間較為隱蔽處,安有羅鍋形棖子。棖子的用材亦十分厚重,這樣做法既強化了床身的結構穩定性,更是為了便於搬動傢俱而專門設置。若非如此,搬動時便要搭手於牙條,給腿足肩部的抱肩榫帶來隱患,造成難以修復的損傷。
眾所周知,古人消夏納涼,觀星賞月,常將床榻之類移於庭院之中。因而對傢俱的輕盈和便利,就有所要求。而這張羅漢床的特殊製作,如圍板的窪膛,以及側面的羅鍋棖,都是為了滿足這樣的要求而產生的設計。更為難得的,是該床的床身並無正反之分,而三面獨板在任何一面都可以輕鬆安裝。下圖所示,即為兩種安裝之後的狀況。
能夠實現如此前所未見的神奇轉換,得益於工匠在製作時,將床面四角的榫眼位置丈量的極為精準,無絲毫偏差。如此,安裝時便無需考慮床體的正反方向。
筆者得緣,曾經拆解過此床。拆卸過程中,我們發現圍板可以徒手輕易地拆卸,而不用借助任何工具。正反兩面安裝後,圍板依舊紋絲不動。足見榫卯製作者的精嚴,絕非俗手可為。完整保存至今,除了黃花梨木的堅實耐磨特性之外,更少不了歷代主人的精心呵護。
莊重典雅製作精良的羅漢床,經由黃花梨木的天然絢爛襯托下,更加錦上添花,彷彿穿上了華美的外衣。明代學者曹昭在《格古要論》卷八中這樣描述黃花梨木:「其花有鬼面者可愛」。可見黃花梨之美,自古便極受文人所愛。而這張羅漢床的長圍板正反兩面,遍佈著可愛的「鬼面」。大大小小的天然之眼,不僅多姿多彩,更組合幻化成種種奇異的圖案,或似狐面,或似外星來客,任由你天馬行空的聯想。
而側面觀之,天然形成的木紋晶瑩透亮,如微波蕩漾,坐臥其間遐思無限美不勝收。
至此,我們不得不嘆服,古代匠師在造物上所用的巧思。而這種看似不經意的奇思妙想和鬼斧神工,不知是多少代人心血的凝結,讓我們由衷的敬佩之餘,但願不負先賢。
「木中精靈」
我們可以稱它是黃花梨活作羅漢床。此床從選料、設計到製作,可謂盡善盡美。已成琥珀色的油性木料和流線型光素外觀,使床盡顯高貴典雅!整床為「一塊玉」整料做起。三塊獨板圍子加抹頭和座面加牙條都有如一木連做。此床還設計成活動式,兩側馬蹄腳中加羅鍋棖,使床異常牢固,且便於移動中著力。掏薄圍子增加穩定使其不易變形開裂,減輕重量,只要二人徒手便能輕鬆拿起圍子,並能二面安裝,如此設計暫未見於書中著錄。也證明古人在園林中臥床賞景的真實。此床棕籐面共三層織制,非常罕見,此技藝當下已失傳。黃花梨圍子平順過度亦屬孤例。此床木紋盡顯行雲流水之美及繁複細膩之玄妙。長圍子的正反二面有多組神奇的鬼臉紋,正面鬼臉紋恰處於臥者可觀位置,可見我們古人已有畢加索的審美情趣,如此木中「精靈」好比卞和之玉、曜變天目。
——瀚明主人
此床用料值得肯定,不僅使用本土的海南黃花梨,而且還是整器,使用一塊料製作而成。尤其是背圍板,尺寸碩大,選材精良,除了我們俗稱的鬼臉多以外,漂亮逸美的花紋如同行雲流水,尤為難得。
圍子板的工藝很是講究,採用抹邊和落堂的做法,三塊圍子的相接相連、高低錯落十分有序,非常到位。四面冰盤沿下邊與牙板微微連接的兜轉的弧度,十分曼妙,柔和之餘不失勁道。四條腿足與牙板的壼門處理,還有足部的處理,更是恰到好處,它不僅僅是工藝嫻熟的體現,也是設計者、製作者心靈的體現,審美的體現。
從制式來看,它有別於其它床。第一,整體比例屬於瘦長型,八十公分寬,這在常見的圍子床和羅漢床中是少見的。第二,整體的高度較高,尤其是側面兩腿間的羅鍋棖。這在黃花梨傢俱,尤其是黃花梨圍子床中不曾見到,只有在山西或北方地區高古制式的大漆、漆木傢俱中才能找到它的身影。由此推斷,這張床的年代應早於明晚或清早期,遠於黃花梨明式傢俱成熟和興盛的時期之前。我們也可以聯想一下宋或五代,尤其是文人交流或吟詩歌賦的場所,如《韓熙載夜宴圖》中,你能找到它的蹤影。
而這張床最大的特點是,三塊圍子可以前後調換,即兩個大邊沒有開眼兒,只在兩個短邊上各開對應距離相等的倆眼兒,以供隨時調換位置,能夠輕鬆裝上。說明它的設計有深深的考量。而這一切都要歸結於這張羅漢床的屬性。無論從制式、造型,還是功能來看,它都屬於文人傢俱,並且是文人空間中一件上好的器物,不僅僅是用來休息睡覺的,而是為了方便文人在室內和戶外拆裝、移動,一言以蔽之,是為了達到便攜的目的。這樣的設計,是文人情懷的體現,和文人審美追求的一個新高度。查詢資料,尚未發現這種制式,是珍稀之品。
——劉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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