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彩 畫布

71 x 58 cm. 28 x 22 5/6 in.

款識
李山 河南 92（右下）
來源
原亞洲私人藏家直接購自藝術家本人
亞洲私人收藏

至善之境，自由之時
中國前衛藝術家代表—李山

「我的一生都在追求自由，我希望我的藝術也是自由的……
如果說（在創作中）有什麼力量驅使你的話，那也許就是我堅持著對自由的尋找。」
—李山

放眼中國當代藝術界，李山始終是一個特立獨行的存在。1964年，22歲的他，自老家黑龍江大學畢業後，前往上海戲劇學院舞臺美術系深造，並於70年代末投入藝術創作。在80年代轟轟烈烈的中國美術新潮運動中，李山作為上海前衛的領軍人物及推動者之一，和在北京的前衛畫派「星星畫派」相互輝映。1989年，中國美術館舉行的「中國現代藝術大展」，李山以印有當時美國雷根總統肖像的洗具，進行了一場極具文化深意的「洗腳」行為藝術表演，成為那場呈現中國新潮美術盛宴中，最「前衛」的要角。1993年，他更與王廣義、徐冰、劉煒、方力鈞、喻紅等藝術家首次代表中國參加第45屆威尼斯雙年展，可以說，李山親歷並參與了中國當代藝術三十年進程中每個關鍵的發展節點。

叢林風景：獨樹一幟的生命視角
自80年代《初始》、《擴延》系列，至90年代初的《胭脂》系列，其作品均反映了彼時中國當代藝術的主要訴求，即用「反叛」的表現形式解構「權威」，並傳達對社會意識形態的批判。然而與主流的以人類個體情緒、事件、文化符號為首要視角不同，李山始終呈現對生命本質的關注，將目光從人類轉向動物、植物以及此後在其《閱讀》系列中更進一步的生物科學範疇，如其所言：「我討厭人類在生物界中的傲慢姿態，『反人類中心主義』是我的一貫思想」，創造出深具個性標識的藝術語彙。他摒棄艱澀的觀念或者對意識形態的嘲諷態度，也不用任何試驗性的技法，而是以純粹的心性，對物象進行若兒童畫一般的概括提煉，鋪陳一個脫離了現實世界羈絆，充滿想像力的情境。

是次呈現的《哈爾濱森林》（拍品編號23）及《叢林》（拍品編號22）兩件作品，均為藝術家難得一見的早年創作，雖同以「叢林風景」為題材，卻前後橫跨25年，在對比中可深探藝術家的核心創作思想，以及在各個時期見不斷轉變的風格特徵。

影響一生的創作源點：《哈爾濱森林》
《哈爾濱森林》創作於李山搬離黑龍江定居上海的第三年，為市場可見珍稀的藝術家創作年份最早之作。畫作以藍、綠、黃三色，結合具抽象意味的簡練形體，描繪了老家哈爾濱森林萬物春生、清新舒靜的景致。左側遒勁峻拔的藍黑線條縱貫畫面，形塑東北的參天古木；其餘樹幹自兩側至中區高度遞減，且粗幼不一，利用透視原理，締造空間縱深。身軀被刻意拉長的馬匹，被安排至空間後方，左右相背而行，成鏡向對稱排列；同時，置空畫面中心區域，乍看仿若森林的空曠深幽，卻在高飽和的色調下，形成一種虛擬的場景感，凸顯彼時藝術家深受舞臺設計中既講求生活真實，又重藝術加工、提煉，誇張強化等風格特點的影響。

作為人生最初的繪畫創作，《哈爾濱森林》不僅可視作李山初闖上海時對故鄉自然生態的懷念，更可被視為對其創作有承先啟後的繪畫符號。東北的藍天、高聳蒼勁的樹叢，均作為背景元素反復出現在其後諸多代表作中，如《天堂》（1997年）、《初始系列》；而軀體拉長的馬形動物，亦是貫穿其多個系列的經典畫面主角，如《無題》（1988年）、《胭脂馬》（1996年）等。首次於此作出現的鏡像對稱式構圖，更奠定了李山此後最具辨識度的構圖特點，不僅啟發了80年代強調對稱性的「擴延系列」，更成就了他此後如《胭脂1989》、《每星期的七天系列》（1993）等重要代表作，《哈爾濱森林》成為指引其創作生涯的關鍵源點。

自由與解放的救贖：《叢林》
與《哈爾濱森林》相較，創作於1992年的《叢林》則不見顯著的場景地域。雖然樹叢依舊由兩側往中間自高至矮排列，然而樹幹卻變得纖細，片片枝葉碩大茂密，層層交疊、鬱鬱蔥蔥佈滿畫面，展現出更具南方灌木搖曳輕盈的特色。在用色上，從樹葉至草地上的野花，均簡駭的以黃綠為主，局部與局部、色塊與色塊、筆與筆之間的關係呈現強烈的視覺邏輯，展露其巧妙的安排，致使在精緻細膩的圖像背後，散發出疏離的情感暗示，展現了藝術家對畫境虛實更深層次的鋪設。而羚羊及獅子貌樣的動物在畫面中央相依而靠，體態神色如出一轍，藝術家將原本生態圈中互為獵捕關係的羚羊與獅子並置，形成猶如超現實的童話世界，暗喻城市生活中，生物本性的掠奪和馴化。而左側站立的人背對著動物，與《哈爾濱森林》中，人物展臂與動物互動的親密關係形成鮮明對照，進一步闡述了城市中人與自然的疏離。但無論在《叢林》還是《哈爾濱森林》中，人與動物的形體均被塑造為同等的大小，由此可見藝術家至始至終將人與生物互視平等的價值取向。

正是基於《叢林》中對於人與生物、自然界的梳理與不平等，李山在完成此作後的隸年，便展開了「閱讀系列」這一以生物為主的創作，意在明確了人與其它生物的同等性，打破人類的沙文主義態度，用藝術樣式去接納生物界幼小的生命。其後，他更進一步深入生物科學領域，成為中國當代藝術圈「生物藝術」的開荒者。從《叢林》到「生物藝術」，李山始終用自己的方式去「解放」形象—從社會主義的權威圖像及社會主義美學觀中「解放」出來，以純粹的藝術手法、宏達的價值取向，傳遞「自由」的生命本質，到達藝術美學的至善之境。

估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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