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彩 畫布
96 x 106 cm. 37 3/4 x 41 3/4 in.
款識
無極Zao (右下)Zao Wou-Ki 24.1.73(畫背)
來源
1999年5月28日,科隆Lempertz春季拍賣會,拍品編號560
2001年4月24日,中國嘉德春季拍賣會,拍品編號879
亞洲重要私人收藏
附:藝術家於2002年親簽之作品照片
註: 此作將收錄於由梵思娃.馬凱及揚.亨德根正籌備編纂的《趙無極作品編年集》(資料提供/趙無極基金會)
凝寰宇天地生氣,走向中國之路
趙無極生命轉捩揭幕之作
「藝都巴黎,就像是個國際藝術的大賭場,當1948年我毅然投進它時,我是下了極大的決心的。數十年來,我不曾因自己擠身國際畫壇與巴黎畫派的畫家行列而自滿過。而只慶幸著,中國數百年來傳統藝術的思想,並沒有使我在當中倒了下去...我本身骨子裡的東西,是中國人的,這也是最重要的。」
—趙無極
1941年,趙無極甫從杭州藝專畢業,據其回憶,當時他常常託人帶回美國的《生活》(Life)、《風尚》(Bazaar)雜誌,從當中對畢加索,莫迪里亞尼,馬諦斯的報導,試圖研究西方藝術家如何畫畫,或許,年輕時的他或許未曾想過,自己有天也能登上《生活》雜誌—那是在1957年,紐約重量級庫茲畫廊(Kootz Gallery)替趙無極舉辦了在美首次個展,《生活》雜誌以「來自中國的一顆彗星」為標題報導,並讚美他是「從東方來的畫家站在西方的高峰上!」
或許,人生的際遇就是這麼奇妙,但一路走來,趙無極孜孜矻矻,未曾因為在世界藝壇上所取得的成就而自滿,真誠地投入創作,從初抵法時克利時期的摸索,到承古出新的甲骨文時期、大鳴大放的狂草時期…不斷尋求超越,深探繪畫與創作的奧義,其曾自言:「我從1935年開始畫油畫,到1964年—用了三十年—才真正懂得油畫自由的方法。」可讓手中的材料工具,「自由地說我想說的話」。早期他特意放下自己來自東方的身分,不用傳統墨彩作畫,到轉而在異鄉「重新發現中國」,把東方的傳統美學當成養分,加以自我的理解與新創,提煉出己身的繪畫語言,後得以在西方戰後抽象大潮中卓絕而立。綜觀其創作,無非是一條「從中國走向西方,再由西方走向中國之路。」而在過程中,他為中國藝術做出了標誌性的具體貢獻。正如藝術家蕭勤所指:「趙無極成功地將中國傳統的藝術精神用西方現代藝術的手法表現,他把中國藝術中的意境、氣韻、抽象性(中國書法是抽象的,中國的傳統繪畫由於其意識地反透視,更非寫實,和單單模仿物質世界的)以現代語言介紹給世人,並將現代性帶入了中國傳統的藝術中,而打開其僵化了三百多年的新契機,指出了一條中國藝術走向世界性的成功道路。」而是次秋拍,我們所呈現的作品,正是趙無極在這條「走向中國之路」中,人生與藝術關鍵轉折之作—《24.01.73》。
砥節勵行: 人生轉捩期之珍稀作品
「我曾在金風中漂泊,謝絕此前讓我經歷極度心碎的村路的庇護,從停滯的生命、散亂的湍流中我不斷提煉厄瑞涅(和平女神)忠實的含義。美曾從那任性的緊縛中奔湧而出,把玫瑰帶給噴泉。」
—法國知名詩人暨趙無極好友夏爾(René Char )〈減輕重負〉
1970年初期,趙無極的藝術事業在巴黎法蘭西畫廊(Galerie de France)與庫茲畫廊的共同推廣下,攀向巔峰,但其人生與創作在此階段歷經了重要轉折。在生活上,他摯愛的妻子陳美琴受精神疾病之苦,並於1972年3月病逝。悲慟不已的他,在該年九月完成一件題名為《10.09.72—懷念美琴》的壯闊之作,他以低限的土黃與墨黑,旋轉式的構圖,抒發對故人深濃的思念和情感,作品紀錄了兩人的愛情故事。1973年,趙無極將此作捐給巴黎龐畢度藝術中心,此舉,如同對愛人的珍重告別。美琴的離開,帶給他極大的衝擊,許多東西方談論趙無極的書籍都曾提到:「在美琴過世後,趙無極有長達一年半的時間無法畫油畫。」但這並非真確。據考據,在那一年半間,他完成了12件油畫作品,其中三張作於1972年;而到了1973年,他開始整頓心情,進而創作了九件作品,當中三件分別被法國安格爾美術館(Musée Ingres)、大阪國立美術館、香港藝術館收藏,此不僅顯示藝術家面對困頓時的堅毅,少量的作品數,更凸顯了該時期創作的珍稀性,特別是完成於1973年的九件作品,實為其人生中首次經歷生離死別,在告別摯愛後,走出低谷的生命轉捩之作。作品展現了他的沉潛、續航再出發、恢復的創作力,與對生活與藝術的熱愛!而在這之中的第一件,便是完成於1973年初始的《24.01.73》。
大音希聲,大象無形:
和諧與夢的空間,燃亮生命的光彩
「我知道,從1973年開始,我的畫風變了,也許這時我成熟了,過去累績的努力有了成果,一切都變得容易多了。我也知道,我越來越愛畫,越來越有話要說…我畫我的生活,但也畫一個眼睛看不見的空間、一個夢的空間,一個使人永遠感到和諧的所在。」
—趙無極
在《24.01.73》中,六十年代狂草時期強烈的喧囂、激烈對峙的色光明顯消退,展現的是截然不同的和諧詩情,及空與滿、靜默與旋舞間的完滿平衡。在那刷染以鵝黃為主色調的畫布之上,沾著深黝黑彩的畫筆,時而濃重,時而混和亞麻仁油暈染、輕舞地施以魔法,躍動的筆隨著畫家手腕靈活的上下運動、左右逡巡,造就我們眼前一波瀾壯闊的意象結構。作品未採西方的單一視點,而取中國傳統山水畫常用的散點透視,雖不具體描繪自然,但無一不是自然的指涉。由畫幅的左方為起始,趙無極若帶著我們深入高聳入雲的山崖,後飛越低谷,看那飽滿的橙橘色彩如鑠金的夕照從低處緩緩升起,為翠綠的青草、層巒疊嶂的小山丘映照溫暖的光輝,燃亮生命的色彩;而畫面中心捲曲的藍灰色雲朵受底下動力的推進正緩緩地如一波波的海浪由右至左運動,下方迴旋、翻騰、舞動的黑、白線條,如山泉奔溢,震顫地勾勒出動力的軌跡,指引了一股動人的向上力量。
而在斜對角的大半空間,藝術家則融合不同色階的黃彩,混和著白、天藍與粉橘,把油彩錘煉成水墨般的中間性調子,以帶著不同方向性的筆刷烘托層次,創造出一個可以呼吸、歇憩的背景空間,為畫面注入一股靜謐,亦與下方滿溢的動態感拉出戲劇性的對比,整體細觀之下,無不為豐富的細節所著迷,透過讀畫,我們隨他一同步入了一個「如夢的空間」,在那裡,如同詩人夏爾所言說的:「奧菲(Orpheus)琴音的魅力直透畫面,既空靈又根植於大地,構成畫作的成分不停蘊生出新意,向晚在一片繽紛中畫出一道稍縱即逝的夕陽。」令人駐足。
趙無極以抽象的法則、寫意的筆調,召喚觀者對於宇宙與自然的想像,呼應了中國道家哲學中,老子所言的「道常無名」、「大象無形」,以及自我對宇宙宏觀的理解、冥想,及其走出死亡陰影的困頓中,一股在黑暗中燃亮的創世之光。回憶美琴過世後的兩個月,趙無極回到闊別24年的中土,探視許久未曾謀面的家人、師友,與母親在半年中同遊北京、上海、杭州,走遍他出生、求學、孕育他的鄉土,中國的山水之美、故國的人情一一沁在他的心脾、撫慰了歸鄉的遊子,帶給他在1973年再出發的力量,此心情寫照亦反映在《24.01.73》上頭,賦予了作品另一層深意。
無極書道:動態與空間的營造
「墨團團裡黑團團,墨黑叢中天地寬。」
—石濤
趙無極對於書法有特出的情感。他從小隨祖父學書法練字,長大後對米芾推崇備至,他曾讚美米芾是一位看法與眾不同的畫家,也是一位書法大師。書法在中國有兩千多年的歷史,從有文字而生,書法為「書寫的法度」,衍生成為一門融合線條、結構、氣韻、用筆的藝術。縱然各朝書法家字體、風格各異,但歸宗是體現書寫者情感、心緒的一門藝術。而在趙無極的創作上,即見其書法的深厚底蘊與其提煉書道精髓,在油彩上的再造。如其自言:「書法是一種自我揭露的姿態,是我創作的根基,也是我繪畫的唯一指引。」如在《24.01.73》中,我們可顯見趙無極將原本黑色厚實濃稠的油畫黑顏料,賦予轉化為具「濃、淡、潤、渴、白」的五色之墨,透過濃淡掌控、肌理營造,將單純的黑彩賦予了豐富的變化,並鋪排出畫面的空間構圖。
而在其下筆上,又見趙無極對書法用筆中「平、圓、留、重、變」的應用轉化,如在畫面的最左與最右側的極黑處之用筆即如高山墜石,重如千鈞,果斷明快;而於中心激昂如氣旋向上攀升的黑線條,又見富有彈性如折釵股、連綿盤旋的圓筆,與筆筆著力,如錐畫沙的平筆所交織構成的動勢,它們一同組構了我們眼前所見的豐妍世界。如同文學家郁風所指出:「趙無極用書法的筆觸顯示了力度、速度和悠揚的音韻,使人從內心世界感到生命的躍騰。」而此新生的轉化,在中國藝術史上實無人能出其右,也讓趙無極頭角崢嶸,列西方戰後藝術大家之名。
在完成《24.01.73》三個月後,趙無極更此以為本的相近構圖,以迥異的灰藍與紫的冷色調畫下了另一件小尺幅(54x65cm)的《05.04.73—向夏爾致敬》(Homage to René Char)送給好友,以紀念兩人深厚的情誼,兩件作品實為姊妹作,《24.01.73》充滿生命的熱情,另一則顯現對於好友浪漫情詩的讚賞,各言佳話,這樣的例子為其畢生創作之罕見。《24.01.73》在過去逾18年來完好保存於藏家之手,現今釋出,誠難能可貴,為藏家購藏之良機!
估價 :
HKD: 15,000,000 – 20,000,000
USD: 1,912,500 – 2,550,000
成交價:
HKD: 17,4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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