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彩 畫布

24 x 33 cm. 9 1/2 x 12 1/2 in.

款識
無極Zao（右下）Zao Wou-Ki 12.05.60（畫背）
來源
原藏家直接得自藝術家本人
2017年10月3日，倫敦佳士得秋季拍賣會，拍品編號73
亞洲重要私人收藏

註: 此作將收錄於由梵思娃．馬凱及揚．亨德根正籌備編纂的《趙無極作品編年集》（卷二）（資料提供/趙無極基金會）

光影婆娑，神開境闊
趙無極巔峰之筆《12.05.60》

趙無極心中的那個世界、那個種族、那片風景、那種光線都是我所不知的，但我卻被那畫中某種我知道的東西所感動，他的內心世界離我並不遠…我想我可以這麼說，他已經超越了以前所畫的一切。」
——法國知名畫家馬內榭（A. Manessier），1960年

作為最早在海外取得成功的中國藝術家之一，長期活躍於國際畫壇的經歷，使趙無極的創作語彙與西方主流藝術近半世紀的變革軌跡保持緊密的聯繫。1958年，他與巴黎最具影響力的法蘭西畫廊（Galerie de France）簽約，成為該畫廊迄今唯一代理的亞洲畫家，令其作品於上世紀六〇年代便揚名歐美，進而征服世界藝壇，奠定他成為歷史上第一位真正享譽國際的華人西畫藝術家。而他根植於血脈的東方傳統，賦予其創作深刻的底蘊，從而成功拓展了抽象創作的文化邊界，使他被讚譽為「將中國繪畫意境融入世界第一人」。

叱吒國際，璀璨揚帆

縱觀其藝術歷程，六〇年代為其鑄就了第一座藝術高峰，相較於之前的創作，趙無極在此時期融合了更為多元的文化元素，將抽象線條、雕刻、書法、水墨融於筆端，以行雲流水般的抽象語彙、豐富的圖像內涵實現了創作上的一次飛躍。1960年，他剛結束美、歐及亞洲的個人巡迴展，收獲空前的成功，獨樹一幟的創作特色使他在歐洲戰後抽象繪畫的浪潮中卓絕而立，國際聲名如日中天，如在1960至1965年，其接連在法蘭西畫廊和紐約知名的庫茲畫廊（Kootz Gallery）舉辦個展，蘊藉其外、激越其中的藝術語言令他在以西方為主導的藝術界贏得了話語權，許多史評家針對他該時期的作品更給予極高的肯定，如法國權威藝術史學者施耐德（Pierre Schneider）便言：「趙無極60年代的作品比舊作更寬闊，更有聲色，更巧妙地勾勒出他的氣質和特殊本性。」憑藉在抽象領域的不懈探索，趙無極逐漸發展出一種獨有的圖示結構和風格，展現出時代語彙與民族情感的緊密聯繫，作品更頻繁亮相國際重要展覽，如1960年，他作為法國當代藝術家代表參加瑞典哥德堡的當代法國藝術展(Contemporary French Art)，隨後首次於日本東京雙年展亮相，獲空前回響，繼而翌年便在東京畫廊舉辦大型個展，鋒芒銳不可當，正式開啟了一個屬於趙無極的「璀璨六〇年代」。

這一時期，他僅以作品完成日期為題，從而突破了文字對繪畫內容和意境的限制，使觀者能直面作品的構思與內在美感；六〇年代的創作一經面世，便成為市場焦點，作品價格更屢創新高。完成於1960年的《12.05.60》，正是這一輝煌藝術版圖的重要開端！

精微構建的大千世界

趙無極在六〇年代步入一個嶄新的抽象領域，他不僅與賈科梅蒂（Alberto Giacometti)、杜布菲（Jean Dubuffet）等巴黎畫派的藝術家交往密切，更與他們同受前衛思潮的深刻影響，用突破傳統、具視覺衝擊力的創作揭露戰後個體所遭遇的衝擊。在《12.05.60》中，趙無極將東方書法與抽象語彙相融合，進一步從平面化走向空間表現，謂其創作歷程中極具劃時代意義的藝術節點。

青黃相交的色彩，賦予作品恬靜而不乏生機的氛圍，彷彿將色彩與光線緊密融合。畫面中央，早期作品中的象徵符號蛻變為卷曲、爽利、層層堆疊的綿密線條，激蕩出宛如「黑白相生」的獨特視覺表達。緜密粗獷的黑、黃線條將原本平滑的底層打破，又與之保持緊密的從屬關係，使作品既帶有強烈的「繪畫性」，又能在變幻無常的抽象語境中維持一股強大的凝聚力，誠如趙無極自述：「一筆動，整個畫面都動...格局不打破，就根本沒辦法畫，非打破不可」，可謂「有了整體之後，再求變化」。交織的筆觸帶有賈科梅蒂的圖像趣味，揭示出表象世界背後隱藏的精神思考，藝術家用細碎尖銳的筆觸將想象中的物質加以凝聚並使之碰撞，像攝影師一樣以高倍的清晰度將它們聚焦，從而形成一個處於對抗、衝突的視覺中心，而將其餘的部分推遠、疏散、虛化，如同一面位於畫面中央的透鏡一般，將其內部肌理呈現在觀者眼前，建構出一個細膩入微的「大千世界」。

以意表象，妙現抽象詩情

對於自己六〇年代的作品，趙無極曾言：「彼時已不存在任何技術層面的障礙，我已可以順從內心，揮灑自如。但我總要在空間的表達上絞盡腦汁——不是為了要填滿它，而是要賦予它生命，將自己完全交給它。」正是這種在前衛的抽象觀念之外所展現的鮮明東方維度，令他的創作散發出獨立且更勝於西方同儕抽象繪畫的能量內涵。

1959年，趙無極在巴黎購置了一間舊倉庫，請好友喬漢納（Georges Johannet)將之改造為畫室，其設計旨在與外間世界完全隔絕，畫室四面沒有窗，僅在屋頂安裝了玻璃，做為全部採光，自然光線由屋頂垂直傾瀉而下，落在畫室中央，有如中國山水畫卷中的筆墨留白般意象無窮，這本意為加強利用空間隔離的設計，激發了趙無極無限的創作靈感。如作品《12.05.60》中區，線條經青、黃、黑的不同色調與色階漸變的組合，在平面中架構出視覺上的空間縱深，線條的粗細變化恰如中國書法中的行筆，意象營造內在積蓄的澎湃動能與時間的流轉。飽滿的黃線條穿梭錯落於深色交迭的筆觸，折射熠熠光華，如同跳動的心臟般不停地收縮與擴張，釋放強烈的生命動能與精神能量。黃綠相間的色調鋪陳出若秋日山林般的山水意境，顯示出趙無極對多層空間和單純意象的追求，並透露出一種「至小無內，至大無外」的純然之境。而「堆積」在中央的筆觸如傳統的破筆與碎筆，輕快灑脫，既削弱了線描刻畫帶來的堅實，又使畫面肌理靈活多變。配合跳躍的亮黃、鮮綠色筆觸在揮灑點染間突顯出色彩本身的內在生命力。這股盎然生機便正是趙無極自六〇年代往後所致力探尋重構的創作核心。在趙無極看來，「畫裡最重要的是節奏」，《12.05.60》亦呈現出一簡一繁、一淺一深的二重維度，兼具傳統山水中的「平遠」與「深遠」意境，既展現大山堂堂的格局，又有碧草秋林的詩意，彰顯出一種調度時空的自由、天地一人的超然。以色彩渲染縱貫東西的藝術脈絡，演繹「行雲流水」般的抽象之歌和「以意表象」的筆墨之舞，令人動容。

估價 :
HKD: 3,500,000 – 4,500,000
USD: 451,600 – 580,600

成交價:
HKD: 4,956,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