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ach, 26.3 cm (10 3/8 in) long
承弓器是古代戰車上用於輔助開弓弩的器具。戰漢時期,弓弩已發展成重型武器,特別是在狹小的戰車上難以單用手張開,因此便設計了這種承弓器,可固定在戰車車廂的前端,兩兩成對,前段曲形成弧形凹槽,槽幫上角略勾曲,若將弓卡在凹槽內,再向斜上方用力拉弦,由於有凹槽吃力,弓弩便較為容易地張開了。張開後的弓弩可以搭放在上面,如需發射,沿著流線向前一推即可舉起瞄準射擊。承弓器的出現,乘載著先人的智慧與華美的藝術,結合了實用與美學,解決了戰場上的大問題。此對承弩器銅質,前端鳳首彎曲探出,五官刻劃清晰生動,連接龍首,龍身局部鏤空,整體狀若龍追趕鳳,器呈勾形。器表面施錯金銀工藝,遍佈幾何紋飾,互相交錯纏繞、蜿蜒曲折,線條流暢宛若舞動,華美繁複,巧奪天工。器表銹蝕自然渾厚,古意盎然。整件工藝精湛,紋飾鑄造極富立體感,神秘之中又透著威嚴,典雅瑰麗,充分彰顯出主人崇高的身份和地位。
來源:新加坡私人收藏
戰國•錯金銀承弓器
吉林大學考古學院 井中偉 撰稿
兩件,青銅材質。造型紋飾相同,一件鏽蝕較重,另一件紋飾清晰可辨。前段作「S」形的鳳鳥造型,鳥首有冠,雙目圓睜,喙部尖短,長頸上揚,曲背挺胸,鳥背凹弧處恰作承托弩弓的「口含」部分,有明顯的使用磨損痕跡。中段寬扁鏤空,作猛虎搏鳳狀,虎口撕咬鳳身,軀體前伏後拱,利爪攫踏鳳尾。後段扁方體中空,表面飾蟠龍紋和捲雲紋。所有紋飾均以錯金銀技法表現,即以金銀絲片錯嵌出動物的主體部位,尤其以金片強調鳳鳥的錦羽,以相間分布的金銀片彰顯虎身斑紋,以銀片突出虎爪的鋒利,局部又以銀質粟粒紋點綴補白。整體來看,鳥獸形象舒展靈動,線條疏密有致,刻划精細流暢,裝飾工藝嫻熟精湛,華麗美觀,熠熠生輝。
傳世和考古發現的承弓器不在少數,一般成對出現。從考古發現來看,承弓器在河南、陝西、山西、河北、山東等地均有發現,從戰國至兩漢一直都在使用。目前所見承弓器造型基本相似,前部為S形弧曲凹槽,槽幫內側的頂部凸出前伸,對面以緩和的弧線向上漸細斜伸出一高昂的鳥首或獸首;後部為中空的扁方體,銎口套接木榫,或有釘孔橫向貫銷加以固定。時代變化主要體現在器首設計及裝飾細節上,如器首形象、曲頸上翹角度、裝飾工藝等。戰國時期的承弓器,器首設計舒展,器身修長,裝飾紋樣繁縟,以鳥獸紋為主,輔以捲雲紋、旋渦紋、粟粒紋、菱形紋、弧線三角紋等,通常採用錯金銀工藝。秦至西漢前期的承弓器,沿襲了戰國時期工藝考究的總體特徵,裝飾手法趨於靈活多樣,除了錯金銀,還有鎏金、鑲嵌寶石等多種工藝。西漢後期至東漢時期的承弓器,器型相對短小,裝飾風格簡約,除了通體鎏金,大多素面無紋。
關於承弓器的用法,以往長期不明甚至存在誤解。早在上世紀20年代,河南洛陽金村就曾發現過錯金銀承弓器,而且都是兩兩成對,但用途尚不可考[1] 。1972年,在洛陽中州路(西工段)清理的一座戰國車馬坑中發現一對形制大小完全一致的錯銀承弓器,前段作昂首的蛇形,後段扁方筒體上則錯以蛇的盤曲身尾和捲雲紋圖案。這對承弓器出自車輿左側前軫附近,具體位置在弩機木臂前端左右兩側,皆為竪立頭向前方,且後段筒內存有朽木。發掘者「推測它可能就是安於木臂前端承弓用的青銅附件,而其器背弧形彎曲處有明顯磨損的痕跡,正是與弓木相摩擦所造成的。」並試圖復原弩機、木臂與承弓器的組合方式,認為「射擊時箭當從兩承弓器之間穿過,而兩蛇首高出弩機,便於射手的瞄准,起到了瞄准器的作用。」甚至說,它無疑是當時軍事技術上的一大進步[2]。這種認識雖有考古發現情境作支撐,但畢竟木質的弩臂、弩弓乃至車輿前軫皆已腐朽,彼此間的組合安裝方式難以究明,所以發掘者的復原並不十分可靠。1968年,在河北滿城陵山一號漢墓(墓主為西漢早期中山靖王劉勝,公元前154~前113年在位)發現的12件承弓器與6輛實用車相配,每車出一對,形制雷同,錯金銀、鑲嵌寶石、鎏金等裝飾工藝有繁有簡,發掘報告指出「承弓器是裝置於車上的弩機木臂前端承弓部分的銅飾」[3]。該認識雖明確將承弓器與車弩聯繫起來,但仍不清楚其具體功用。1980年,在秦始皇陵西側三號陪葬坑內發現的一號銅車馬為瞭解承弓器的具體用法提供了實證。據報道,一件銅弩由銅弓、錯金銀弩機、銅弩臂等機件組成,置於車輿左側前軨的兩件承弓器上,取放便利。兩件銀質承弓器呈水平狀焊接在車輿欄板左側上部,形制大小均同,狀如伸頸昂首的仙鶴,頭方圓,頸狹長,呈橢圓柱形,體為方筩形,體表鑄象徵翅羽的勾連捲雲紋[4](圖1)。由此可知,承弓器既不是安裝在弓弩木臂前端的附屬物或銅飾,更不是戰鬥時射手的瞄准器,而是裝置於戰車車輿左側前欄用以安放弓弩的固定支架。因為弩弓有兩個淵部,所以承弓器每每成對並置,且後端中空的筩腔內均殘存朽木,說明車輿左側前欄有伸出的木榫用以裝接承弓器,兩承弓器的並排間距根據弩弓的具體尺寸大小而定。承弓器裝置於車輿左側前欄外,這樣不會影響戰車上甲士的活動空間,也說明戰國秦漢時主射的「車左」即為車上的弓弩手[5]。架弩時弩弓置於承弓器的「口含」凹槽內,弩臂處於兩器之間。孫機先生根據其形制判斷此物是用於張弓的,『弩雖是射遠的利器,但強弩難以單用手張,須以足蹶張或以繩腰引,在車上操作起來極為不便,而車戰卻又非使用強弩不可。……所謂「承弓器」即為解決在戰車上張強弩的問題而設。將弩和‘承弓器’像一號車那樣裝配在一起,以「承弓器」之凹槽的勾曲部分卡住弩臂前端弓弣之兩側,再向斜上方用力拉弦,弩弓便可開張』[6]。此說很有見地。
目前已確認,承弓器是戰國秦漢時期戰車上的裝配附件,專用以安放、開張強弩,成對組合的承弓器正好承托弩弓的雙淵部位,弩臂搭在車輿左前欄,構成穩定的三角形結構,便於「車左」雙手斜向用力開拉弓弦張弩搭箭。並非當時所有戰車上都裝配承弓器,強弓勁弩的武備與射術應視車戰規模形式而定。
如前所述,當初考古人員誤以為承弓器是安裝在弩臂的前端用以承托弩弓的部件,故而得名。這個名稱雖未能準確表明其真正用途,但從承架弩弓以便張弩的角度講,倒也可以沿用下去。關於弓形器的本名,學界尚有分歧。孫機先生徵引文獻,考釋承弓器即《續漢書•輿服志》所載「輕車,古之戰車也。洞朱輪輿,不巾不蓋,建矛戟幢麾,■輒弩服」之「輒」,將此物更名「弩輒」,或稱承弩器。黨士學先生對此提出異議,認為「輒」是指車輿前部的形狀,車輢上出重較者,重較外翻前視之如兩耳;承弓器應名「■」或「■」,兩字相通[7]
綜合來看,這對錯金銀承弓器無論造型還是裝飾風格,均與英國埃斯肯納齊(Eskenazi)收藏的一對錯金銀承弓器(圖2)非常相似,它們糅合仿生造型、鏤空、錯金銀技術於一身,構思巧妙,靈動莊重,典雅瑰麗,工藝精絕,盡顯古代工匠豐富的想象力和審美意蘊,堪稱戰國時期青銅藝術精品。
[1] 梅原末治:《增訂洛陽金村古墓聚英》,京都小林出版社,1943年,圖版72—76。
[2] 洛陽博物館:《洛陽中州路戰國車馬坑》,《考古》1974年第3期。
[2] 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河北省文物管理處:《滿城漢墓發掘報告》,文物出版社,1980年,第198頁。
[4] 陝西省秦俑考古隊:《秦始皇陵一號銅車馬清理簡報》,《文物》1991年第1期。
[5] 劉佔成:《承弓器及其用法》,《文博》1988年第3期。
[6] 孫機:《略論始皇陵一號銅車》,《文物》1991年第1期。
[7] 黨士學:《試論秦陵一號銅車馬》,《文博》1994年第6期;《秦陵銅車馬相關問題再探》,秦始皇兵馬俑博物館《論叢》編委會《秦文化論叢》第十二輯,三秦出版社,200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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