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彩 畫布
73.5 × 92.5 cm. 28 7/8 × 36 3/8 in.
款識
無極ZAO(右下)ZAO WOU-KI 21.1.76(畫背)
出版
1978年,《趙無極》,昨日與今日出版社,巴黎,第268頁,圖版第219號
1979年,《趙無極》,瑞佐利出版社,紐約,第268頁,圖版第219號
1986年,《趙無極》,藝術圈出版社,巴黎,第268頁,圖版第219號
來源
2014年12月7日,台北羅芙奧秋季拍賣會,拍品編號172
現亞洲重要私人藏家直接購自上述拍賣
附:趙無極基金會開立之作品證書
註: 此作將收錄於由梵思娃.馬凱及揚.亨德根正籌備編纂的《趙無極作品編年集》(資料提供/趙無極基金會)
萬物躍動,神光照人
趙無極70年代問鼎國際抽象巔峰之作《21.01.76》
「以意表象,以象立言」,自二十世紀以降,在最早活躍於海外的中國西畫藝術家之中,趙無極無疑是最早且取得最大成就及國際認同者!他赫然與西方現代大師比肩,並被西方美術館體系、評論界、學術界全面認可和熱愛,他無懼「形象」對於意境的束縛,以超然物外的創作打破了時空的邊界,創造出「一經入目,便無法釋手」的無極之美。
早在60年代初,趙無極創作脫離了具象主題的限制,個人標誌性的抽象風格已基本形成,其以龍捲風般的內在向心力,展現出一種東方精神的凝聚。在這一時期的創作中,他常將想象中的物質凝聚成一個視覺中心,使之具備高倍的清晰度,將畫面的其餘部分虛化,以西方現代主義的技法展現出中國先哲的「大象」與「無形」,不僅奠定其「狂草時期」創作的基本特質,更令他獲國際藝壇的熱烈擁抱,海內外邀展不斷,其國際聲譽也與當時歐洲紅極一時的蘇拉吉(Pierre Soulages)、哈同(Hans Hartung)等戰後抽象表現畫家齊名。
重回故土的滋養,蛻變與脫胎
「自亞洲,宛如一條巨大的黑色泛黃的游魚,穿越亡靈國度以降⋯⋯趙無極的長河是以光照賦予多元的命運,飽食敵對的能量傷痕累累,可是,這河流從來不曾孤寂地形影相弔。因而它綿亙的流程抵達我們今朝。」
—— 法國詩人夏爾 (René Char)《鏡中浪濤洶湧的項背:趙無極1971-1975畫展序言》
1969年於加拿大魁北克美術館舉辦的個展取得空前的成功之後,憑藉著巴黎法蘭西畫廊(Galerie de France)及紐約庫茲(Kootz Gallery)——兩大頂級畫廊的助力下,趙無極的藝術事業在踏入70年代之際攀上巔峰,但其人生與創作在此階段歷經了重要轉折。1972年,第二任愛妻陳美琴病逝令他悲慟不已,然而也是在此時,體悟到生命何其短暫的他決定返回中國探親,這是他自1948年赴法二十四年後首次回訪故國,這趟旅程帶給他巨大的衝擊,同時也成為支撐他意志的臂膀,親人重逢的激動不僅撫慰了他的傷痛,同時將他從歐土抽離,回歸中國、回憶串連起年少時在故鄉的時光,令他的藝術出現了決定性的變化。他在自傳中回憶:「1972年4月我從中國回到巴黎,我無法作畫……我找出了一張皺了的宣紙和筆、墨,開始亂塗,這對我輕鬆得多了,因為童年所學得的動作,仍然熟悉,我看著宣紙吸滿了水,在墨色浸潤下,白色轉為灰色,不知不覺中,我以最簡單的材料,沒費多大氣力,筆下就畫成了」。在摯友亨利・米修(Henri Michaux )的鼓勵下,歷經數月傷慟的他,終於再度開始再次投入創作,如米修所言:「趙無極以自己的方式,在一個更加純淨且完整的國度中,他掙脫前輩們所受的束縛,也突破自己過去的畫作」。而走出生命低谷,趙無極在1973年進入創作的重要蛻變期,宛如烈火重生後的爆發力,造就他藝術生涯的另一高峰,而這一次,趙無極經通過重拾中國水墨,找到內心的平靜,如其自言:「在揮灑點線之間,我覺得生活更加輕鬆,而這些動作所帶來的快樂更勝於記憶留下的痕跡」,此也為他的繪畫注入了一股沈穩舒朗的嶄新力量——他真正意識到了傳統技法的民族性,自此改變了此後的生活和藝術走向。
隨即在1975至1976年,趙無極進入創作的旺盛時期,並再度在彼時大師雲集的巴黎藝術舞臺占據最靠前的大師地位。1975年,他再次在法蘭西畫廊舉辦個展,法國戰後最重要並深具影響力的詩人夏爾特意為其展覽畫冊做序,感慨好友從命運沈痛的打擊中重生之堅毅;而1976年他在巴黎國家現代美術館展出9件繪畫,更將趙無極的藝術事業推向全新的高峰。與此同時,與第三任妻子梵思娃(Francoise Marquet)的相識愛戀,一掃趙無極內心的沈鬱,也為他的繪畫帶來輕盈與幸福的光彩。
是次呈現的《21.01.76》即誕生在趙無極人生中事業、生活均光彩奪目之特殊年份,展現了這一關鍵時期趙無極重要的藝術實踐和成就,他以豐沛而明快的能量,在虛實相依之間創造出如夢之境,並使用其最常以言說「生命與希望」的橙橘、嫩綠、銘黃和墨黑,鋪陳出烈焰重生後的生命躍動及精神體悟。作品一經問世,即得到學術界的肯定與贊譽,相繼被收錄於70年代末到80年代初藝術家三本重要個人畫冊之中,不僅為他其後創作的人生里程碑三聯作《向安德列・馬爾羅致意》提供了關鍵基石與啟示,更展現出趙無極以嶄新的風格重新定位自我、用純淨的超然心境回歸繪畫本心,成為藝術家問鼎全球抽象大師地位的崢嶸年代、具美學與精神意義的巔峰手筆!
心手相應展天地奇遇
「我希望在畫中表現虛空、寧靜、和諧的氣氛,表現一種氣韻,我喜歡心手相應的自發效果。」
——趙無極
《21.01.76》的畫境若一場色彩的奇遇,或迂迴纏綿,或風馳電掣。畫面的前景中,輕薄、明晰的青綠色夾雜著混沌、濃重的墨黑色,大膽地將整個畫面分為兩個時空。單一的綠彩以多重技法和深度加以表現,使作品既帶有克利(Paul Klee)大筆的純真,又兼具特納(William Turner)的速度感。相較於同時期其他創作,《21.01.76》在作品及四邊細心鋪陳,如右側的秋香綠影顏料沿著邊沿流動,以氣泡狀的紋理突顯自身;右下的重彩若營造山石相疊及海浪的波動,上沿突出一抹藍彩指涉天境,現出一種與「狂草時期」截然不同的開放式構圖,他不再將力量凝結於畫面正中心,而是大膽地擴散,將結構鞏固於四周,而給予中央位置更多空間,此反映藝術家此時心境的豁然開朗,不再執著於「唯我」之心,呈現一派釋放自由的「無我」之境,從而在作品中建立起一個物質循環、能量湧動的場域,展現出一場源自色彩的天地奇遇。
與前景中相互衝撞、交融的色彩相對的是,後方燦如烈日輝昇之般的暖橘色彩,為畫面憑添了直達心底的暖意,伴隨背景色彩的流動,緩緩地漫溢了整幅畫面,營造出一種「漫隨天際雲捲雲舒」的平和與悠然,在令人聯想起印象派名家莫奈(Claude Monet)《魯昂一景》(Vue de Rouen)中的暖意,趙無極透過色光的融合在橘黃色彩的鋪陳中衍生出豐富的濃淡變化,展現出色彩本身無限的生命力。而在這片浩大無垠的昭陽當中,湛藍的天空時隱時現,使得前景當中交錯的筆觸如同吹向天際的綠葉,伴隨著狂風飛舞,歌頌著新生。賦予《21.01.76》以鮮活的生命力一展不懼未來的挑戰,不念過往的風雨,一如席捲畫面的色彩風暴,向著天際昂揚奔馳。
多元共存,筆法共振的蝴蝶效應
「我想藉對比和同一色彩的多重震顫使畫布躍動起來...在紛亂的色彩和重重加疊的筆觸間,我從容自在。」
——趙無極
此外值得一提的是,在《21.01.76》畫面中央,趙無極利用綠色筆觸的「顫動」營造出重影般的特殊效果,在畫面右側建立起令人愉悅的秩序感。正是這些若「蝶翼」般的細微、急速震動,在整幅畫面中捲起一場色彩的風暴,猶如一場跨越地域的「蝴蝶效應」,以振翅之力,在大陸的另一端掀起擎天撼地的狂風驟雨。其間,趙無極借助有力的筆勢及畫龍點睛的藍白色光在暗色彩上交織的火花將觀者視線引向畫面中央,增強了風暴中心的凝聚力。在其筆下,如飛鳥般輕盈的綠彩擺脫了油彩的厚重,展現包容萬物的悠遠,它使得縈繞其中的黑彩從中脫穎而出,以迅疾的筆速營造出狂風般的速度感,帶有波洛克(Jackson Pollock)行動派繪畫的自由不羈和冷抽象的嚴謹精妙,同時以若「潑墨」般的筆法展現出色彩的流淌,橫塗竪抹,動勢強烈,使得中心畫面在黑與白的激烈交鋒中,迸射出生命的能量,方寸之間,扭轉星移。
與西方印象派強調光影變化的《魯昂一景》相比,在《21.01.76》畫面當中,外光派細碎的筆觸、疊加的色彩皆被抹去,取而代之的是直擊心靈的運筆和大器獨具的賦色。趙無極化繁為簡,使作品既帶有印象派對於外光色彩的明暗,又融入了表現主義的肆性與灑脫展現獨屬於他的活力與激情。在他的筆下,具象的遠景被提煉為大寫意的「精神風景」,氣韻悠長地展現出天地一體的生命格局。畫境若煙雲薄霧暗湧的綠林仙境,晴空及暖陽為此注入新生的力量,風動之間又堅守著一份淡然與純真——恰如畫家重回生活的心境,歷盡千帆,恬然而自適。
老子在西元前六世紀曾說:「空幻存在於一切事物的內部,存在於事物本體和變幻的中心。」趙無極的創作便展現出若老子所言的「至小無內,至大無外」的宇宙觀,以色彩的循環和筆觸的交鋒建立一個時空湮滅的視覺場,傳遞著萬物的脈動,和東方民族的精神哲思,令觀者在其中同時感受陽剛和陰柔、勇氣和脆弱、理性和直覺這些兩極元素之間的相生共濟,正如北宋詩人秦觀之傳世名句「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估價 :
HKD: 12,000,000 – 18,0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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