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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 春季拍賣
亞洲二十世紀及當代藝術

101
常書鴻 (1904-1994)
和煦秋華(一九八五年作)

油彩 畫布

45.5 × 53 cm. 17 7/8 × 20 7/8 in.

款識
白西紳一郎先生留念 常書鴻 一九八五年九月於東京(左上)
來源
原日中協會理事長白西紳一郎直接獲贈自藝術家本人
亞洲私人收藏

註:本作經藝術家之子常嘉煌確認為藝術家原作

花間一曲奏陽春,應為芬芳比君子
常書鴻與白西紳一郎的友情見證

在中國近代美術史中,常書鴻以「敦煌守護者」享譽學界,這其中,有對他在逾半世紀中孜孜不倦於描繪敦煌戈壁,對華夏文明的敬仰,亦飽含對其年少成名、聞名巴黎油彩創作的追憶。出生杭州的常書鴻,自幼便獨愛西式水彩和油畫,23歲赴法留學,以油畫系第一名畢業於里昂國立美術學校,同時憑藉作品《梳妝》取得公費獎金選拔考試之冠,保送巴黎高等美術學院,進入新古典主義大師勞朗斯(Paul Albert Laurens)畫室深造,後再以第一名的成績畢業,聲名鵲起。此後,在法國曾先後五次獲里昂、巴黎美術沙龍金、銀質獎,作品被法國國家博物館收藏,更當選為巴黎美術家協會超選會員、巴黎肖像畫會會員,成為十九世紀初中國留洋學潮中,最早在西方藝術界佔據一席高地的佼佼者。

跨國情誼,理想知音:
橫跨三十年的中日佳話

「當他(白西先生)得知一位日本社長因為破產將要把父母贈送的飛天舞樂屏風出售,馬上告訴我並借款贖回,使這幅曠世巨作終於回歸祖國。」
——常嘉煌《父兄白西》

1936年,常書鴻在巴黎發現了伯希和的敦煌圖錄,深受感銘之餘毅然回國,從此便如其所言般,將「整個藝術生命聯繫在了敦煌」。他與張大千、梁思成、徐悲鴻等人籌辦「敦煌藝術研究所」,致力保護與推廣敦煌藝術逾50年,在傳統文化浸潤的轉化中,他把對敦煌藝術的堅貞熱情傾注於油畫筆端,成為最早提出油畫民族風格的藝術家之一,為彼時尚停留在模仿的中國油畫界帶來蔚然新風及深遠的影響。與此同時,他致力對外推廣敦煌文化,自1960年至1988年間,曾數次東渡日本講學,其作更被日本學界稱為中國的「人間國寶」。

1985年,獲東京棗寺主持管原鈞的邀請,常書鴻與妻兒一同赴日三個月,為該寺繪製了7幅障壁畫。在此期間,他們與著名的中日友好人士、時任日中友好協會事務局長的白西紳一郎來往甚密,出於對敦煌藝術的共同熱愛,兩人結為摯交,常書鴻更於離日前,將決心留日求學的二子託付對方關照,其子常嘉煌曾回憶道:「此後我在日本的三十四年間,白西先生對我如父如兄,無微不至的幫助和指引我在坎坷的道路上砥礪前行。」 白西更被視為所有在日華人的良師益友,自1967年首次訪華至2017年辭世,共前往中國600餘次,中國官方稱他為「日本唯一把中日友好作為終生職業的人士」,平生只訪問一個國家——中國,為中日交流做出了非凡的貢獻。

是次上拍的《和煦秋華》即出自白西紳一郎之舊藏,在歷經三十五年後首次亮相眾人視野,完成於常書鴻1985年訪日期間,饋贈佳友留念之作,不僅銘記一段真情撼人的跨國友誼,更成為中日友好的珍貴歷史見證,作品並經畫家之子暨藝術家常嘉煌鑒定,來源鑿鑿、大方端麗,不啻為常氏晚年靜物油畫之代表。

動靜調和意悠遠,此心安處是吾鄉

常書鴻對描繪靜物情有獨鐘,擅潤物以悠揚深邃之意境,留學巴黎時,便以畢業作《靜物與葡萄》被譽為「含有中國老子哲學思想般恬靜、親切,無為而治的境界。」《和煦秋華》即見此特點,藝術家以豐富變化的筆觸和色彩勾勒桌布、器皿與花卉的細節形貌,形成多樣的空間感,又利用豁暢流轉的線條牽引觀者視線的起伏,賦予畫面充沛的韻律感及生命力,並使之兼具豪氣干雲的家國情懷與淡淡幽情的寫實意境,以精神意象還原現實場域的特徵,令風韻翩翩、高貴風雅的中國之美,與講究幽玄、侘寂的東瀛之美在此神會貫通。

精簡切割的背景,帶有顯著的現代主義特色,畫面主體瓶花被放置於背景左右的黃金分割線上,利用細微差異的灰色調打造背景中兩側牆面自然的明暗變化,形成空間縱深的立體感;藍色桌布的頂端被有意安排於較視線略高的位置之上,令整個畫面產生傾滑的動感,但加以通過花瓶右側若透明結構的玻璃杯,加重畫面右側之重心,使之在縱橫間形成動靜制衡,在對構圖與色彩的帷幄運籌中寓動於靜。而器皿與牆面、留白的桌布與卓然綻放的白色花蕊,及兩色貴而不嬌的牡丹,逐一形成色彩的呼應,進一步深化畫面的動靜相宜。

而從畫作中寄託吉祥如意、碩果累累期許的富貴牡丹、串串葡萄,以及若寓意和諧、美好繁榮的景泰藍圖式的桌布,不僅展現了藝術家對好友的真摯祝福,更通過增添傳統文化的元素,令畫面散發豐厚的民族底蘊,幾朵日本獨有的白色牡丹交融其間,巧妙指涉了常氏家人與白西先生、中國與日本,共生的美好情誼,更承載著為彼此心中「陽春白雪」的理想事業而努力的共勉之意。在常書鴻去世後,白西先生組團至北京弔唁並乘專機護送其遺骨到敦煌,因為那裡便是其藝術「心安之吾鄉」,更見二人的相知相惜,使此作別具意義。

估價 :
HKD: 200,000 – 300,000
USD: 25,800 – 38,700

成交價:
HKD: 35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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