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彩 炭筆 紙本

39.8 × 26.5 cm. 15 5/8 × 10 3/8 in.

款識
Bernard Buffet 56（右下）
來源
1980年代前，巴黎佳士得拍賣會
歐洲私人收藏
亞洲私人收藏

高櫟出眾木，伴我向天涯
法國表現主義大師布菲力作

「世上從未有一個藝術家像布菲一樣在世時便頗負盛名……我們可以將他與當今的傑夫•昆斯或村上隆相提並論，但二位都不及布菲這樣譽滿全球。」
——著名美術史學家、巴黎現代藝術博物館館長赫爾戈特(Fabrice Hergott)摘自紐約時報，2016年10月20日

在二十世紀中葉的巴黎，布菲成為繼畢加索之後最轟動的畫壇寵兒，從美術館館長、藝評人、到計程車司機，幾乎無人不識他。1952年至1958年閒，每年二月布菲定期舉辦的畫展更是眾人熱議的焦點，巴黎的報紙曾這樣描繪：「就好像全巴黎的時裝公司展出新季時裝表演的熱鬧情形，眾人都對布菲的新作抱有極大的好奇心！」

純粹的天才，獨一無二的一的存在

對於眾多仰慕者而言，布菲是一個「純粹的天才」，在美術史上很少有藝術家如此幸運，在短短的兩年（1947-1948年）之間便自初出茅廬至躋身名家之林，被冠以「法國寫實主義繪畫的接班人」之讚譽，受到了像明星般的追捧。布菲15歲進入巴黎國立現代美術學院（Ecole Nationale Supérieure des Beaux-Arts）、18歲憑藉作品《自畫像》入選「三十歲以下的畫家沙龍」（Salon des Moins de Trente Ans）、19歲便舉辦了首次個人畫展，20歲獲得批評家獎（Prix de la critique）， 27歲被《認知藝術》雜誌評選爲「戰後10大藝術家」之一。1958年1月在巴黎著名的夏彭蒂埃畫廊（Galerie Charpentier）舉辦第一次回顧展時，布菲甚至尚未滿30歲，展覽開幕當日從下午4點至晚上8點，有近萬人前來觀展，這一驚人的盛況也讓他迅速成為上世紀50年代「歐洲最貴的畫家」。在他縱橫馳騁於藝壇近50年中，他始終都視繪畫為生命，藉由充滿力量、獨一無二的黑線式風格，成為法國戰後表現主義的領軍人物。

枕石漱流，人無雜念天地寬
個性羞澀的布菲將繪畫視作自己與外界交流的語言和途徑。因此，在抽象繪畫風格大行其道的1970年代，他始終堅定自我的具象風格，更加入反抽象主義團體「見證人」。作為當時最受關注的具像藝術代表，外界對他的抨擊聲浪不斷。在風高浪急之際，他花費數千萬，買下巴黎近郊具百年歷史的馬希厄城堡（Villiers-le-Mahieu），攜同愛妻安娜貝爾（Annabel Schwob）和年幼子女搬離煩囂的巴黎。在此後7年定居於此與世無爭的歸隱時光，布菲終獲內心的平靜，畫面風格與題材也發生關鍵性的轉變：更加專注詮釋自己筆下所見的地理風貌，喚醒觀者對法國巴比松畫派和前印象派帶有田園詩歌，美好意境作品的回憶。而畫面寫實且似曾相識，鄉村常見的小橋流水、輕歌磨坊、樹林風景成為該時期的典型主題。而平和畫境中又帶有巴黎蒙馬特藝術家：弗拉芒克（Maurice de Vlaminck）、尤特里羅（Maurice Utrillo）充滿速度感表現性的力道筆觸，1974年二月，巴黎的莫里斯‧賈尼耶畫廊（Galerie Maurice Garnier）舉辦一年一度名為「風景」的布菲個展，溫柔祥和的畫面風格甚為當時的藝評家所驚艷，《秋天的樹》（拍品編號105）即為該時期的箇中經典。縱橫落筆間綻放一以貫之的遺世獨立，以及前所未有的從容自得，為其風景畫中的佼佼者。

「我喜歡鄉野，尤其離開巴黎搬到此地，我才真正感到人生的幸福。」
——布菲

根據畫背題款，完成於1975年的《秋天的樹》描繪的是法國約納省近郊城堡山公園中的冬青櫟秋景，此處臨近布菲居所，爲其日常漫步採風之地。

作品視覺重心由畫面視覺由右下角指引而出，順著水塘向中心延伸，碧空中大朵白雲在清澈溪水中倒影出亮白的強光，通過強烈的光照讓畫面上下空間拓寬了視覺感。挺拔高聳的冬青櫟樹若有向上衝破畫幅的局限，大有「欲與天公試比高」之膽略，雖綠葉盡落，枝條卻絲毫不見頹勢，透過藝術家下筆的力道，留下宛如刻入畫布中的黑色線條，枯枝左右兩側對稱、規律地交疊向上伸展，隨著枝條前端不斷分叉抓牙向天，飽含一種對自我生命走向毋庸置疑的權威意像，逐步纖細的棕色線條緊密相鄰、左右對稱的造型反映了藝術家對自然共生的慎思；而其淩厲的筆法、下筆取勢頗有元代書法大家趙孟頫之筆意，呼應著東方狂草書法的筆鋒銳意和奔放韻律，將秋日冬青櫟樹
「刺破蒼穹遙指天 ，烏黑身軀意志堅」的神采完美展現。

此外，布菲以大筆觸著色、幾何形構圖將背景綿延不斷的金橘秋樹林高度簡化，並為樹枝根部點綴亮黃色彩，仿佛夕陽斜照時形成的斑駁光影，從前景的淡金色草叢、中景枝幹上的亮黃光影，再到背景橘黃色的秋葉叢林，藝術家通過對同一色調不同明暗色彩的的精準掌握，讓畫面整體散發早期作品所沒有的柔和寧靜及波瀾不驚的通透之心。成就了構圖上「動」與「靜」之互補平衡，建構出永恆優美的鄉郊之景。

過眼雲煙，豪華落盡見真淳

「你最應該做的，不是想著上帝，而是自己為自己主持正義，因為人們拒絕把它給你。」
——法國詩人洛特雷阿蒙（Comte de Lautréamont）

布菲經典的黑色線條與東方書法精神的殊途同歸，很早就引起亞洲藏家的共鳴及關注，成功打開橫跨亞、歐板塊的國際知名度；其中來自日本的忠實收藏家岡野喜一郎，1973年在靜岡成立了全球第一座布菲美術館，展示其珍藏逾千件布菲作品，令人驚嘆。就在該年的三月，年僅四十六歲的布菲獲選法國法蘭西美術學院院士的殊榮，授予勳章及禮劍，正式經由法國官方認定其不可抹滅的藝術成就與歷史重要性。創作於布菲藝術鼎盛年代的《小丑》（拍品編號106），集合了藝術家標誌性的粗黑線及最為藏家趨之若鶩的「小丑」題材，具有極高的收藏性價比。布菲小丑系列的開展，適逢藝術家一生輝煌的事業高峰，藝術家心思善感，面對成功他所感受的並非全然光鮮，而是越發空虛迷茫的落寂，他將這種強烈的情緒反差結合於小丑誇張的表情。《小丑》中，藝術家以自畫像為原型，在此基礎上融入小丑系列的經典元素，粉墨登場，撐滿畫幅白粉臉上，黑線條有力地刻畫，抬頭紋深刻，八字眉撇，隨薄扁嘴唇下垂的法令紋，眼神像是直盯盯著望向觀眾，又像有千絲萬緒悲傷地望向遠方，即便如此，他始終保持微笑，無奈之情溢於言表。此外，作品體現了布菲在色彩上偏愛極簡的原則，通過幾何線條刻畫出版畫般棱角分明的效果，傳達出一種存在主義式的深刻的孤獨和憂傷，直入人心。

估價 :
HKD: 50,000 – 80,000
USD: 640 – 1,030

成交價:
HKD: 59,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