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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 春季拍賣
觀想 ─ 中國書畫四海集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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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其昌 (1555-1636)
行書蘇軾《書王定國所藏煙江疊嶂圖》(謝征西帖筆意)(甲寅(1614年)作)

手卷 水墨綾本

引首:24.5×96.5 cm. 9 5/8×37 1/2 in. 約2.1平尺 畫心:24.5×270 cm. 9 5/8×106 1/4 in. 約6.0平尺

鈐印:董其昌印、知制誥日講官
題識:偶臨謝征西書哽恨帖真跡,以其筆意寫東坡此歌。甲寅六月。董其昌。
引首錢君匋(1906-1998)題:華亭墨眇。諧龢兄屬題即正。 鈐印:君匋、新羅山館
鑒藏印:臣桂复印、子箴珍藏、仲虞珍賞、鏡塘審定、曾在楊氏晚學樓、楊諧和劉純如珍藏印、楊氏輔禮珍藏之記、劫灰外物
出版:《董其昌書畫編年圖目》(上)132頁,人民美術出版社,2007年版。
著錄:孫明道《〈煙江疊嶂圖〉與董其昌的政治隱情》,故宮學術季刊,第三十六卷第二期,2019年。
說明:1.鑒藏印“仲虞珍賞”中,“仲虞”應指清代藏書家張仲虞。張仲虞,山陰人,清代藏書家,梁章鉅有記:(仲虞)少奉其尊甫前河帥蓮舫公戍邊;嗣奉公命,回籍省母;又奉母命,出關侍父。未幾,公終於戍所,複扶櫬入關。計奔走十年餘,所歷不下十萬里。中外皆以“孝子”稱之。繪有《淩山策騎》、《龍沙罔極》兩畫卷,自為之記。復廣征名流,題詠殆遍。
2.自鑒藏印“臣桂复印”推測,此卷或經桂馥(1736-1805)遞藏。
3.此作應為方濬頤舊藏。方濬頤 (1815-1888),字飲苕,號子箴,又號夢園、夢園主人,安徽定遠人。清道光二十四年(1844年)進士。同治八年(1869年)授兩淮鹽運使。歷任浙江、江西、河南、山東各道御史,兩廣鹽運使兼署廣東布政使、四川按察史等職。後退出政界,到揚州開設淮南書局。廣攬四方賢士,校刊群籍,重修平山堂。著有《二知軒詩文集》、《忍齋詩文集》、《古香凹詞》以及《夢園叢說》、《夢園瑣記》、《夢園書畫錄》等著作。
4.此作應為錢鏡塘舊藏。錢鏡塘(1907-1983),原名錢德鑫,字鏡塘,以字行,晚號菊隱老人,浙江海甯硤石人,中國書畫收藏大家。

此卷作於甲寅(1614年)六月,為董其昌以謝征西筆意所寫蘇詩《書王定國所藏煙江疊嶂圖》。
在董其昌的一生中,曾多次圍繞《煙江疊嶂圖》的書法與繪畫進行創作。
宋元祐三年(1088年)冬,蘇軾在汴京任翰林學士。蘇軾從元豐三年(1080年)二月到達貶所,至元豐七年(1084年)四月改任汝州團練副使,共在黃州度過了四年多的辛酸歲月。
「烏台詩案」是中國歷史上一樁聞名千古的文字獄,王詵在熙寧間因協助蘇軾刊諷刺新法的詩集而受牽連,遭到流放,蘇、王二人各貶天涯一方。被蘇軾視為「三人俱是看山人」的王詵(王晉卿)為王鞏(王定國)畫了一幅青綠橫卷《煙江疊嶂圖》,當北宋文壇巨匠蘇軾看到此畫後,寫下了千古絕唱《書王定國所藏王晉卿畫 <煙江疊嶂圖 >》。
王詵(1048-1104),字晉卿,祖籍太原,居開封。娶宋太宗趙光義的重孫英宗趙曙之女魏國公主,官至宣州觀察使、左衛將軍、附馬都尉。王晉卿雅好文藝,精鑑賞,工詩文書畫。與蘇軾交誼深厚,多有唱和,元豐二年(1079年),曾因烏台詩案牽連貶嶺南。
在學者孫明道《<煙江疊嶂圖>與董其昌的政治隱情》一文中(見《故宮學術季刊》,第三十六卷第二期),提及:
從現存墨蹟或著錄來看,董其昌以〈煙江疊嶂圖〉為中心的創作,時間跨度在1604年到1623年之間……這些時間節點都與董其昌人生的轉折關聯,其間所透露出董其昌的政治隱情,有助於我們對中國繪畫,特別是文人繪畫創作抒情方式的理解。
明萬曆二十七年(1599),在北京任職翰林院編修兼皇子講官的董其昌,因捲入「爭國本」的政治旋渦,「以年例升湖廣副使」,明升暗降。遂告病回到松江。等待再起。却始終未能如愿。《煙江疊嶂圖》如一條或明或暗的線,串聯起王詵、蘇東坡,以及數百年後董其昌的「瀟湘之怨」。
對於這一主題的反復創作,《<煙江疊嶂圖>與董其昌的政治隱情》一文中有詳盡的統計:
作為書法家,董其昌喜歡書寫蘇軾(1037-1101)的詩歌〈書王定國所藏煙江疊嶂圖〉。萬曆四十二年(1614)六月他以謝征西帖筆意所書行草〈書王定國所藏煙江疊嶂圖〉卷(即此件),是對這首詩歌全部內容的書寫;國立故宮博物院藏〈行書蘇長公煙江疊嶂歌扇〉,是對其部分內容的書寫。
作為畫家……董其昌的那些被命名為〈煙江疊嶂圖〉的繪畫作品,也有對王詵(約1048-約1104)畫作的臨仿或對蘇軾詩意的再現。萬曆四十一年(1613)九月,他「近以中州之役不果,肆情山水間。秋杪登南徐甘露寺,見西江茫然萬頃,遠望諸山明滅隱見於雲濤杳靄間,可喜可愕,因憶王晉卿所畫〈煙江疊嶂圖〉,乃於僧舍漫臨一幅,聊以寄興」。而國立故宮博物院和上海博物館所藏的兩幅萬曆三十二年(1604)所作的〈煙江疊嶂圖〉(卷),則是對蘇軾詩意的再現。
《書王定國所藏煙江疊嶂圖》為蘇詩,此處卻註明「以謝征西《哽恨帖》筆意」。所指應該為謝萬存世之《鯁恨帖》,據董其昌《容臺集》所記:「謝萬鯁恨帖真蹟在新安溪南吳氏。」《豐南志 • 士林》有傳:「吳國廷,一名廷,字用卿,歙縣豐南人。博古善書,藏晉唐名跡甚富。董其昌、陳繼儒來遊,嘗主其家。嘗以米南宮真跡與其昌,其昌作跋,所謂‘吳太學書畫船為之減色,然尚藏有右軍官奴帖真本’者也。」可知董其昌與吳氏友善,或是在吳氏家中得見謝萬書跡。在台北故宮博物院藏董其昌《仿古三種冊節臨晉帖》中,亦可以看到董氏節臨此帖。
是卷作於1614年,其時董其昌由福建副使改山東副使、後至河南右參政,均不就。於他而言,這都意味著不能再返中央任職。此時再書《書王定國所藏王晉卿畫<煙江疊嶂圖>》,或許也是其心情的寫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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