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心 水墨紙本
(一)34×30.5 cm. 13 3/8×12 in. 約0.9平尺 (二)33.5×42 cm. 13 1/4×16 1/2 in. 約1.3平尺
鈐印:語堂、有不為齋、有不為齋(二次)
題識:(一)壬子(1972年)冬即農曆元旦新春試筆,七八老翁,林語堂。
(二)七八老翁五舅,林語堂。
釋文:(一)歸去來兮,田園將蕪胡不歸?既自以心為形役,奚惆悵而獨悲?實迷途其未遠,覺今是而昨非。舟遙遙以輕颺,風飄飄而吹衣。問征夫以前路,恨晨光之熹微。乃瞻衡宇,載欣載奔。僮僕歡迎,稚子候門。三徑就荒,松菊猶存。攜幼入室,有酒盈樽。
(二)暮從碧山下,山月隨人歸。卻顧所來徑,蒼蒼橫翠微。相攜及田家,童稚開荊扉。綠竹入幽徑,青蘿拂行衣。歡言得所憩,美酒聊共揮。長歌吟松風,曲盡河星稀。我醉君復樂, 陶然共忘機。
此幅陶淵明的《歸去來兮》是1973年語堂認守荊為義女時的珍貴紀念,題為“守荊存以記義女”。可惜送裱時,語堂簽名慘遭汙損。2021年出版的《林語堂晚年書信》中也附了汙損前的影印本作為背景資料,請看該書第85頁。
另一幅《暮從碧山下》是林語堂整整半個世紀前——壬子年(1972年)元旦贈與守荊夫婦的,他們收到後做了當時新流行的護貝以為保護。《林語堂晚年書信》中也有影印本,請看該書第87頁。
語堂並不是畫家,晚年畫作從藝術的眼光看來只是文人的“戲筆”,但他卻是一位向世界介紹中國藝術的藝術理論家。他在第一本成名作《My County and My People》(吾國吾民)裡,就用了一章的篇幅,討論中國人的藝術生活、論及藝術家、中國書法、繪畫和建築等共四節。在他第二本成名作《The Importance of living 》(生活的藝術)中也對中國藝術多所著墨,特別是中國山水畫。1961年,林語堂出版了大型並且圖文並茂的《Imperial Chinese Art》(帝國中國的藝術)。1967年發表了《The Chinese Theory of Art : Translation from the Masters of Chinese Art 》(中國畫論),其中包括了石濤(釋道濟)的《苦瓜和尚畫語錄》(Friar Bitter-Melon on Painting )的翻譯與介紹;台灣的國畫學會還為《畫語錄》出過單行本。林語堂在各種著作中對中國繪畫有很豐富的詮釋,但總的可以用他題字的這段話來概括,也談到觀賞者與畫和畫家三方的互動:“中國國畫之特徵,不重形像,而在神理。因宇宙萬物之種種形相,曉悟其神理而獨得其趣,然後借筆墨之淋漓澆我胸中之壘塊。故一幅國畫有胎、有骨、有神、有理,看畫者於淺近筆墨功夫之外,又得其神理奇趣,而與作者共賞宇宙萬物之奇。夫人筆有神,墨有鬼,可謂知其法而功於化者,或端莊而帶流麗,或剛健而含婀娜,觀其山水墨酣處,花木瘦硬處、柔潤處,自可了然”。
自2020年春季拍賣起,中國嘉德連續三季推出「故紙清芬見真如——林語堂手跡碎金」,均得到廣泛關注。此季幸得藏家信賴將爾意軒主人最為真愛之藏品和盤托出。包括「林語堂晚年書畫」和「林語堂全套原版著作」兩個部分。第一部分的語堂晚年書畫作品共計6幅,第二部分林語堂自藏原版著作共計47本,這套原版著作大多有語堂先生的題字和簽名,是最為重要的研究林語堂先生的珍貴史料!
爾意軒主人陳守荊(Francisca Shou-Ching Chen)是林語堂在世最後十年(1967-1976)在臺北的秘書。其間1967-1974年間受聘于香港中文大學,協助《林語堂當代漢詞典》的編務及後續工作。林語堂在該詞典的“Introduction”中,也特別感謝守荊的協助。林語堂夫婦1966年自美返台定居,但在長女如斯1971年一月猝逝後同月投奔香港次女太乙與三女相如,與守荊討論詞典編務及和個人在臺北的事務均通過密集的港臺郵件。“爾意”的出處為守荊自幼所喜愛的基督教聖詩“憑爾意行”。
陳守荊曾自述她與林語堂的三層關係。第一,在親屬關係上,她是林語堂的甥媳。陳守荊夫婿,聖約翰大學畢業的張欽煌,是林語堂大姊儀貞的長子,稱林語堂為五舅。第二,在工作上,陳守荊是語堂的秘書。第三,在個人關係上,陳守荊是林語堂夫婦的義女。早年守荊為語堂工作時,就曾對她說過,“妳就是金月華”。金月華乃是林語堂1943年年抗戰時返國考察抗戰時在西安一所孤兒院所遇見的一個院童,他非常喜歡這個又會跳舞又能彈琴的孤女,經過多方努力,認養為女兒並帶回美國,結果因金家反對,月華最後只好折返。這對語堂“是個大打擊。他的傷心,沒有辦法對人講”,成為心靈深處傷痕。林語堂長女如斯過世後,語堂夫婦一方面思念亡女,一方面感念守荊長期給他們的協助,特別是每次自港返台時的全心照顧,乃認守荊為義女,此後便以父母與女兒相稱,這也反映在書信的稱謂中,包括稱她為“四妹”。多年後有媒體報導說守荊是語堂的“第四個女兒”。
林語堂晚年因病數度住院後精神體力日衰,寫作漸緩,而在香港的兩位女兒都有忙碌的工作,(林太乙為《讀者文摘》總編輯,林相如為哈佛博士,香港大學臨床生化系主任),語堂常說他無事可做無聊得很,乃以給守荊寫信和畫畫為樂。他談詞典也話家常,品自己的著作,也品當代人物,似乎將他對如斯和玉華的懷念之情都投射在守荊身上。
林語堂晚年書畫介紹
林語堂在《林語堂當代漢英詞典》巨作完成後,語堂自稱退休,晚年重拾毛筆,練習中國書畫,以書畫自娛,也常以書畫會友。語堂晚年書畫包括兩幅語堂書法和四幅林語堂晚年在病中的戲筆國畫。其中的書法《歸去來兮》是語堂夫婦認甥媳兼秘書陳守荊為義女時的紀念,而題贈手荊的國畫《浸月》則畫於語堂病逝前三個月的聖誕節,是他的絕筆之作。兩者都饒富紀念意義。重拾毛筆時語堂在1972年十一月七十七歲接受《紐約時報》訪問時,說他“八十歲”退休後要在書法上求進步。已近耄耋之年的語堂意志堅定,說到做到;該報導於11月23日見報,12月語堂就在信中說他買了紙筆來練習。以英文寫作著稱於世的語堂,這時重拾毛筆,嘗試中國書畫,不但自習國畫,也想用毛筆寫信,但總覺得不甚得心應手。他在信中寫道,“早晨無事,只有練習書法,買來宣紙筆,但還不能運用自如。寫字要筆到墨到意到然後能稱心滿意。不敢寄給你看。”(1972.12.28-以上為書信日期,詳見嘉德2021年出版的《林語堂晚年書信》一書,下同)“試用毛筆真不行”(1974.11.04),“閒時擬用毛筆題句,但恐毛筆已不大成功,不大敢自由揮寫”(1974.12.03)。他也習作國畫作為消遣。他先說“此地無事,就是無聊的很。每天吃了早餐,就想要做什麼事?”(1974.11.30)後來想到可以畫國畫,“每天無事可做,極無聊,…我近日因無事,想起畫畫作自己消遣”(1975.01.08)。雖然是休閒之作,他也努力自學,無師自通。他也用毛筆寫了幾封信給守荊。
書畫收藏家林語堂
語堂除了對國畫多所著述之外,本身也是一位中國書畫的收藏家,收藏頗豐。語堂過世後,林氏家族將語堂舊藏近代書畫四十三件,其中包括了張大千,徐悲鴻,齊白石,趙少昂等名家的作品,捐贈給美國紐約大都會藝術館,其中還包括了徐悲鴻寫給語堂的十七封毛筆信。這套書信組合成為一個長卷,長928公分高32.3公分,名為《徐悲鴻十七帖》。2007-2008年美國紐約大都會藝術館曾以《Bridging East and West: The Chinese Diaspora and Lin Yutang》(銜接東與西:海外華人與林語堂)為題,為這套藏品舉辦特展,並且配合展覽出版了圖文並茂,考證詳實的一本畫冊,題為《Straddling East and West:Lin Yutang, A Modern Literatus 》(兩腳踏東西文化:林語堂,一位現代的文人)。
林語堂病中戲筆
此時語堂已屬風燭殘年,不但精神體力不濟,常嘆毛筆的運用不能自如,有時記憶不佳,還會寄出“有封無信”的郵件。他此時的畫作透露出“大人者不失赤子之心”和“返老還童”的天真。他也常自署為“戲筆”贈人,不以作品稚氣為忤,也是一種自嘲的幽默。但他病中習畫卻又顯示他“活到老學到老”的終身學習的精神。他無師自通的仿效他所喜愛的畫家郎世寧、鄭板橋、童二樹、徐悲鴻等,也研究古人的畫譜,包括《芥子園》,清人沈宗宗騫的《芥舟學畫編》。
爾意軒最後的珍藏(編號 319-325 )
估價 :
無底價(2)
NO RESERVE PRICE (2)
成交價:
HKD: 216,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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