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心水墨紙本

60 x 30 cm. 23 5/8 x 11 3/4 in. 約1.6平尺

鈐印：溥儒、明夷 題識：歐陽子方夜讀書，聞有聲自西南來者，悚然而聽之，曰：“异哉！”初淅瀝以蕭颯，忽奔騰而砰湃。其觸于物也，鏦鏦錚錚，金鐵皆鳴,又如赴敵之兵，銜枚疾走，不聞號令，但聞人馬之行聲。予謂童子：“此何聲也,汝出視之。”童子曰：“星月皎潔，明河在天，四無人聲，聲在樹間。”予曰：“噫嘻悲哉！此秋聲也。胡爲乎來哉,蓋夫秋之爲狀也，其色慘淡，烟霏雲斂,其容清明，天高日晶,其氣栗冽，砭人肌骨,其意蕭條，山川寂寥。故其爲聲也，凄凄切切，呼號奮發。豐草綠縟而爭茂，佳木葱蘢而可悅。草拂之而色變，木遭之而葉脫。其所以摧敗零落者，乃其一氣之餘烈。夫秋，刑官也，于時爲陰,又兵象也，于行爲金。是謂天地之義氣，常以肅殺而爲心。天之生物，春生秋實，故其爲樂也，商聲主西方之音，夷則爲七月之律。商，傷也，物既老而悲傷,夷，戮也，物過盛而當殺。嗟呼！草木無情，有時飄零。人爲動物，惟物之靈。百憂感其心，萬事勞其形，有動乎中，必搖其精。而况思其力之所不及，憂其智之所不能，宜其渥然丹者爲槁木，黟然黑者爲星星。奈何非金石之質，欲與草木而爭榮念誰爲之戕賊，亦何恨乎秋聲！”童子莫對，垂頭而睡。但聞四壁蟲聲唧唧，如助餘之嘆息。壬寅十一月畫歐陽文忠公《秋聲賦》幷錄其文。西山逸士溥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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