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彩 纖維板
61 x 45 cm. 24 x 17 7/8 in.
款識
Y.Y.TING 71 23/10(右上)
出版
2003年,《意象之美:丁衍庸的繪畫藝術》,國立歷史博物館,台北,第163頁
2020年,《丁衍庸油畫全集》,衣淑凡編,立青文教基金會,台北,第281頁
展覽
2003年8月5日至9月21日,「意象之美:丁衍庸的繪畫藝術」,歷史博物館,台北
來源
2012年10月29日,北京誠軒秋季拍賣會,拍品編號608
亞洲重要私人收藏
超神盡變,頂天立地
丁衍庸戲曲人物臻絕之作——《楚霸王》
「西方的藝術著重形式,東方的藝術著重精神,二者不可兼得,則我捨形式而取精神。」
——丁衍庸
與多數受西方藝術影響的同輩油畫家不同,丁衍庸並非從傳統繪畫涉足西方,而是一開始便深入西方表現主義,在18歲便投身赴洋留學的大潮,於1921至1925年間就讀於東京美術學校西畫科,以兼具印象派、後印象派與野獸派色彩的獨特風格之作入選當時首屈一指的東京「中央美術展覽會」,迅速在師生中聲名鵲起,並得「日本西洋畫之父」黑田清輝極大讚譽。 1925年回國後,他積極展開對油畫、水墨的跨媒材實踐,推動野獸派在中國傳播的同時, 更極力主張「復歸於原始」, 通過對自我根源的文化深探, 發展出廣納古今之長、兼融中西特色, 不拘成法、獨具個性的藝術語彙,以極具開創性的繪畫格局,成為中國建國之初西畫運動的重要推手,更因跨文化的創作視角被稱為「丁蒂斯」和「洋八大」。
1949年後,他定居香港,雖轉向水墨創作,卻從未懈怠對油畫表達的深入求索。他將常年水墨教學與創作過程中來自八大、石濤、金農等文人趣味,以及對書法文字結構的精髓體悟加入油彩表達,在晚年爐火純青、豪氣萬千的畫筆下,留下神工鬼斧般的至臻之作。
神采煥發:戲劇與重彩的交鋒
作為中國傳統文學與戲劇的經典題材,「霸王別姬」曾多次出現於丁公的大寫意水墨畫中,但以戲曲題材所呈現的油畫創作卻僅有7幅,在本就存世不足200件的丁公油畫創作中更為珍稀,突顯了是次上拍的《楚霸王》的份外可貴。在這幕經典的戲劇中,丁公完美展現了70年代在油畫創作上已入完熟大境的自信風範,更可見其堅守畢生大膽革新理念,以如入無人之境的老辣用筆將歷史經典演繹出橫貫古今、跨越東西的現代新篇!
在《楚霸王》中,丁衍庸將野獸派色彩的「表意性」融入傳統語境,以火焰般炙熱的橙紅,展現項羽豪放而剛烈的人格魅力;狂放的用色和灑脫的線條,顯示出藝術家在日本求學期間所受到的後印象、野獸派的影響,於一筆一劃間,透露出馬蒂斯(Henri Matisse)對他的啟迪,如在對「主體意識」的重視及強烈色彩的表達,卻又摒棄了馬蒂斯、德朗(Andre Derain)等人平面化、裝飾性的造型語彙,將色彩的表現力融入東方古老的線性傳統,從而與人物的性情、氣質緊密融合在一起。畫面中,丁衍庸以醒目飽和的紅展現項羽傲視群雄的熱血剛毅、氣蓋山河,並加以黃、橙等彰顯人物權貴地位的傳統色彩,暗示人物的身分,此種簡化造型、以色賦意的人物特點延續了藝術家在60至70年代水墨畫中的特色。與傳統戲劇在演繹中側重虞姬與項羽兩人間的難捨之情所不同,在《楚霸王》中,項羽的龐大體量佔據著畫面中絕對的主導地位,厚重的戎裝與身旁以大膽裸身而現的虞姬形成鮮明的視覺反差——後者以墨藍的極簡用筆,省略一切繁複的造形而回歸原始呈現,雖與項羽並肩而立,卻顯然處於弱勢。在戲曲里,虞姬因國家大義而放棄個人幸福的無奈境遇中,丁公彷若看見了自己在藝術創作中作出的種種割捨,卻藉此大破大立、重塑傳統;而最終建功立業的項羽則象徵其矢志不渝的藝術理想,以西楚霸王般的魄力,展現大膽變革、推陳出新的勇氣。
對丁衍庸來說,革新並不是一味的將西方的形式手法照辦挪用,必須先立足於傳統民族的文化根基,即「意在筆先」的寫意傳統。為此,他將八大山人的拙樸、徐渭的豪放意氣,通過色彩張力的經營,轉化於《楚霸王》中項羽和虞姬的人物形象塑造之上,展現出「類物象形,立言盡象,筆簡意不簡」的氣韻。這種東西交匯的廣袤視野,既延續了藝術家在1949年之前所追尋的「單純」而「原始」的藝術理想,同時體現了他在50年代後專注於水墨創作的過程中,對野獸派主觀精神的表現、對自由空間的處理的進一步開拓,通過不斷深化對文人畫的理解,以傳統的大寫意精神引領油畫創作,從而將油彩顏色的豐沛活力發揮出水墨淋灕般的畫面效果,以此改變了早期人物創作的單一線條和平面化造型,以頑童般的詼諧與天真,展現出對人性本身的揶揄與思辨。
融古鑄今,應乎無窮:繪畫與書法的博弈
「線條」是丁公作品的主角,在《楚霸王》中,丁衍庸便藉助西楚霸王項羽與容顏傾城的虞姬,生動展現出游弋東西的線條魅力和書畫同源的藝術精神。藝術家以疾馳的筆觸勾勒出項羽的雄偉身形,自成一脈的豪放之韻如見著色的米芾書法,簡拙抽象的造型形裡如原始岩畫般的質樸生命力,又用流暢的線條突顯出虞姬的妖嬈身姿,以略顯稀薄的色彩彰顯出剛柔並濟的人格魅力,使作品以一揮而就的造型顯示出書法創作的豪放逸氣,又在色彩的變幻中展現出油畫語言的豐富層次,可謂「萬象物色,寂然不動,而應乎無窮」。
在畫面中,右側人物的手和腳、左側人物的鬍鬚,在線條上帶有書法飛白的灑脫筆意,而發綹、鬍鬚、鎧甲等細節刻畫又顯示出油畫媒介的色彩流動性。和關良等人融匯中西的戲曲人物創作不同,在此,油畫媒介從未「從屬於」傳統造型的形式表達,而是保留了鮮明的色彩、濃重的特色,成功地在西方傳統內部實現了反叛,展現油畫與水墨在「線條」上的內在共性。正如丁衍庸畢生對藝術不羈卻專注的態度般,在他的筆下,構成人物畫的兩大造型傳統並無高下,它們針鋒相對卻又和諧共生,不僅展現出東西方的平等對話,更賦予傳統題材新生的魅力。
拔山蓋世,我用我法:形體與精神的統一
對照丁衍庸其他的戲曲人物油畫,如《霸王別姬》(1971年)、《飛虎將軍》(1973年),人物刻畫在線條簡化的基礎上均依舊保留了形體的基礎特徵,而在《楚霸王》中,丁公徹底擺脫了對「型」的既定認知,用其自言比八大更狂放的瀟灑線條,直率有力的勾勒出人物的飽滿軀體,使原本平面化的人物帶有立體主義般的幾何抽象式律動,並與奔放的色彩完美契合、相得益彰,一展丁公張弛有度的造型掌控力。在人物身後,簡潔的白色背景看似呼應了傳統的留白式構圖,實則聚集著細膩的筆觸,縱向排布的白色線條甚至與人物造型相互疊加,從而打破了傳統的圖底關係,展現出不拘一格的現代油畫精神。而「頂天立地」的經典人物構圖,則延續了丁公最標誌性的人物形貌特色,碩大的形體造型給予觀者不容忽視的視覺份量,同時帶來感官上的壓迫氣勢,感受來自畫中人物在豪氣萬千中負重前行的情緒穿透力。被放大的虞姬和項羽勃發如紀念碑式的、高大的英雄氣概,展現出一種詼諧的情感張力和內在的敘事性,從而藉本件《楚霸王》,彰顯出自身對「傳統與革新」、「媒介與材質」等現代藝術命題的深刻反思。
估價 :
HKD: 3,500,000 – 4,500,000
USD: 451,600 – 580,700
成交價:
HKD: 4,13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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