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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 秋季拍賣
亞洲二十世紀及當代藝術

31
丁衍鏞 (1902–1978)
蘭芷(一九七一年作)

油彩 纖維板

45 × 30.5 cm. 17 3/4 × 12 in.

款識
Y. Y. Ting 10/1 71(左下)
來源
丁公弟子廣東熊玉英直接獲贈自藝術家本人
亞洲私人收藏

註:熊玉英於1960年代師從丁衍鏞習畫,為其得意門生。
此作已登記在立青文教基金會之丁衍鏞文獻庫,登錄號302。於2020年立青文教基金會出版《丁衍鏞油畫全集》前,編者衣淑凡女士便已知此作,因屆時未有高清圖片,而未能收錄其中

妙筆生花 素心自知
丁衍鏞女弟子五十年 油畫珍藏《蘭芷》首現

「西方藝術著重形式,東方藝術著重精神,二者不可兼得,則我捨形式而取精神。」
——丁衍鏞

1924年,年僅22歲的丁衍鏞以靜物油畫《食桌之上》,自2500件作品中脫穎而出,入選東京第五屆「中央美術社展覽會」,成為競爭激烈、僅百餘位獲此殊榮者中唯一的中國人,轟動同儕!於是仍在東京美術學校就讀的丁衍鏞便已被南京藝術學院和上海藝術學院邀請畢業後到校任西畫教授,次年學成歸國後,他成為「新藝術運動」的推手,積極推動西方現代藝術的發展,與此同時展開對中國水墨、書法、金石、璽印的學習,尤其精研徐渭、八大山人、金農的繪畫風格,提出「把中國畫的線條和墨用到西畫上」的革新思想,將中國畫中「線條的表現力」與西方原始主義融會貫通,提煉出「以純保真、以簡見繁」的個人畫風。從1930年代上海西畫團體決瀾社重要成員,至1949年定居香港後以水墨創作拓展出一片新天地,丁公自由遊走在東西之間,將畫面內蘊的文化與東方哲思超越其形式自身,以「不立文字,直指人心」自信之筆,「跨越東西、遊戲古今」的恣意情懷,建立了自己在藝術史上超卓的地位。

師徒情誼的見證,獨一無二的蘭芷

丁公畢生油畫創作不足350幅,其中存世僅200餘件,稀世難覓。其中,以花卉為題僅21幅,《蘭芷》更是唯二單以花束本身入畫之作,可謂稀世珍罕!不僅如此,此作來源詳實,出自藝術家在香港的首位女弟子熊玉英的收藏,根據莫一點回憶:「丁老師雖然為人豪爽,但收學生有他一套嚴格的準則。曾經跟隨那些媚俗市井、不學無術、欺世盜名的所謂畫家學畫的人,他一律拒諸門外。因此,跟丁老師學畫的門人並不多,僅十一、二人」,熊氏便為其一,熊氏自1962年起師從丁衍鏞習畫,她曾言:「丁衍鏞是位特別好的老師,教學上注重學生天性,且不藏私,為人非常大方,他收的學費不多,但轉手就請學生吃飯。跟老師相處由其身教言教受益良多。」過去五十年來,《蘭芷》一直由熊氏及其家人悉心珍藏、風雨相伴,來源鑿鑿,更見證一段師生情誼的佳話,此番首次亮相,珍稀可貴!

丁公油畫創作的最大特點即在於他將傳統的書法用筆與若野獸派的狂放色彩水乳交融,在晚年愈見大膽凝鍊,創作於1971年的《蘭芷》便來自丁衍鏞油畫藝術的巔峰之年,生動簡練的造型、以拙馭巧的線條、飽滿鮮亮的色彩、率真灑脫的意境,盡展丁公開闊前瞻的視野,窺見他對油畫、水墨、篆刻不同門類技法歷經四十餘年的融合滲透,與對中西藝術融合匯通永不停歇的探索與革新。

色彩奪目,虛實相生

「丁蒂斯」的稱號來自馬蒂斯(Henri Matisse)對丁衍鏞在色彩表達上深遠影響,早在日本求學時,丁衍鏞便迷戀野獸派的自由不羈,掌握馬蒂斯筆下色彩不是客觀的「再現」,而是主觀的「表現」,對色彩的解放,成為他自我個性的抒發,如在《蘭芷》以鵝黃揉合粉白為底的畫幅中,他以闊大遒勁之筆展現了四株生意勃然、相鄰爽立的蘭花及太陽花,通過勾勒枝幹及花卉的輪廓,及線條的輕重、色彩的安排,使空間的縱深自現,在若中國畫留白素雅的背景中,巧妙地讓紫、綠、紅、黃、褐色塊恣意碰撞,使「春蘭擢莖,方茂其華」之貌躍然而出,煥發欣欣向榮的生命力,四朵花蕊均以銘黃點綴,從左至右跟隨增高的花莖向上躍動,撩動觀者的愉悅之情,從而將西方藝術史尋常的「靜物畫」,通過中國「虛實相生」的構圖美學,用色彩於「靜中寫動」。

有別於野獸派用色多至密不透風,丁公借鑒國畫的留白,結合同色彩中明度的變化,令此作中的色彩滿而不塞,展現內蘊的精神風采。若對照創作於同一時期的《瓶花》(1970年),《蘭芷》明顯展現出對形式語言的進一步簡化——僅將花卉入畫,捨棄了器皿、瓜果等其他元素,展現其洗練中的磅礡自信,並引入在水墨創作中積累的筆法心得,以及長年研究古書畫及璽印的成果嫁接至油畫技法,成為丁公以簡見繁的精奧所在。

筆勢寓情,起舞自得

同為決瀾社成員的倪貽德曾形容丁氏的油畫:「愛用絢爛鮮豔的色調,但絢爛而不刺激, 鮮豔而不庸俗, 卻是富於明快的感情, 這是因為他同時善用白和黑這兩種色彩的緣故」,這之中的「黑」即指涉丁公汲取自水墨和篆刻的線條,通過西方油彩演繹東方的靈動,為其丁公「中西合璧」的另一重要途徑。以《蘭芷》為例,在此可見花苞部分的線條短促圓潤,輔以傳統水墨的頓、暈、染的效果,呈現盛放華姿下的豐盈。舒朗飄逸的蘭草迎空飛揚,藍綠疊加的深色線條如墨筆疾行,與綿延挺立的花莖相得益彰,左下交錯排列的白芷花苞與下方簽名中的字元相映成趣,甚是巧妙的結合了「書畫同源」的東方文人傳統。這些變化有秩的線條,不僅展現出其晚年爐火純青的用筆功力,更在流暢豪放中蘊藉一抹浪跡天涯的遊子情懷與堅貞不移的藝術抱負,在「形」與「色」的對立與交織之中,他將一生風起雲湧中的種種體悟「寓情於景」,使觀者能在畫面的一草一木中,窺見畫者縱貫一生的浩然心路。

而有別於普通的靜物花卉創作,此處成雙入畫的「蘭芷」,更暗涵了丁公將弟子視作「芝蘭有秀」的讚譽,期許愛徒能夠如康熙筆下「婀娜花姿碧葉長,風來難隱穀中香。不因紉取堪為佩,縱使無人亦自芳」的人生期許和深切祝福。

估價 :
HKD: 1,300,000 - 1,800,000
USD: 167,000 - 231,200

成交價:
HKD: 3,0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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