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彩 紙本

40 × 56 cm. 15 3/4 × 22 in.

款識
無極 ZAO 67（右下）
來源
巴黎莫里斯・列斐伏——福瓦舊藏
前歐洲私人藏家直接繼承自上述來源
2009年12月1日，巴黎佳士得秋季拍賣會，拍品編號46
2012年6月17日，台北景薰樓春季拍賣會，拍品編號66
現亞洲重要私人藏家直接購自上述拍賣

註：原藏家列斐伏——福瓦為法國著名插畫家
此作已登記在趙無極基金會之文獻庫（資料提供／趙無極基金會）

涓流匯滄海，一簣成山丘
趙無極紙上的大山大海

「趙無極的藝術命運不僅是他個人的，而更是與繪畫傳統幾千年來的發展過程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他的藝術形式是第一次真正實現了中西方之間的和諧共生。」
——著名文學家程抱一（Francois Cheng）

自1959年以來，趙無極開始研究全新的詮釋語言，他不再為作品命名，試圖跳脫固有的元素來創作。他深受空間本身所能展現的力度和深度所吸引，發現：「不必像以前那樣，在空間中畫物體、畫符號，符號與色彩不必有界限，我也從不同色調的組合中，發覺空間深度的問題。」趙無極將自身中國傳統文化的底蘊融入繪畫，相較於原先「甲骨文」時期符號清晰的形象，他自60年代展開抽象風景系列，線條剛柔並濟，充分展現了曲線美和韻律感，畫面的抒情氣質自然而然地散發。他匯融中國傳統水墨掌控筆法的技巧，納入書法筆意的人文情趣，在中西美學的探索中達到了巧妙的平衡點。而就在該時期，其個人生活歷經波折，雖在事業上不斷突破，但在精神上卻陷入階段性的低谷——其第二任妻子陳美琴正在重病中掙扎。而繪畫成為了他遠離生活困境的出口，承載了其精神寄託的烏托邦。創作於1967年的《抽象》（拍品編號39）與《無題》（拍品編號40）兩件水彩創作，一如波濤之大海，一如浩邈之山脈——正是該時期最富有力量的作品之一，印證其高山仰止般卓越的繪畫成就！

凡塵之外，虛室生白

《抽象》結合西方媒材和東方美學觀點，在力求色彩表現性的同時，構圖採用了中國傳統山水畫常用的散點透視法。畫面上下橫向的刻意留空，體現了莊子「虛室生白」的美學意境，將觀者視覺聚焦於中心，更加突顯了他細膩的線條規劃，如同趙無極所言：「我在畫中力求自由的空間關係，視點是像國畫中那樣移動的多視點，絕不在畫中運用定點透視。我希望在畫中表現虛空、寧靜及和諧的氣氛，表現一種氣韻。」《抽象》背景空間的構築，以橫向的筆觸為主，搭配少數縱筆，令作品在虛實相生的筆觸間營造多維的空間。這般極富動感的構圖正是其內在激烈情緒的投射，對應其在自傳《自畫像》中的自我闡釋：「繪畫是能對內心封閉的能量進行有效緩解的。」他將觀者帶入到脫俗於凡塵之上，一個天馬行空、精神純粹的新境界，引人入畫遨遊。

疾馳變幻，煙波如藍

畫面主調從深邃靜謐的蔚藍，過渡到神秘而濕潤的靛紫，在這之中，藝術家以深淺不一的普魯士藍作為主導，狂放的深色筆觸構築出整體畫面的佈局，加之以重疊細密的亮白色數筆，在畫面上映現出一場極富戲劇性的景象。多層次的藍彩運用加強了空間陰影的深度，向外延伸則形成擴張的姿態，在沉穩的色彩分佈中隱含複雜的情緒張力。而中間忽疾忽徐的黑色短筆，在畫面中心交織出緊密的結構，猶如被象徵湖水的靛藍包覆、浸潤，在變幻多端的色層中游曳，宛如一抹海底的深邃，營造出生命的波瀾，亦正是藝術家精神境界的寫照。趙無極從1960年代開始，將個人語彙重新整合，延續他血脈中傳統的東方情懷，卻不再以具體的符號表達，實現真正意義上的中西融合，標誌了華人抽象突破性的里程碑。

筆舞劍器，神入霜毫

在同年完成的《無題》中，藝術家已不再執著於線條表層交錯的直接感情宣洩，他轉而將激情轉化為更深層的暗湧。作品採取橫幅構圖，強調色彩轉幻與形式元素的組構，他分別以右上、右下、左上、左下四個方向的筆觸在相互拉扯中打破穩定，水平與垂直的方向性重疊交錯，巧妙地在大地色調中透出暖色調的焦赭與紫紅，各個色層彷彿不斷翻湧，展現持續的動態感。他以色彩邊緣的滲透暈染創造出過渡的轉折，中央以大筆橫刷大地色與黑彩，上下渲染的過渡色調使其退居中景，也同時暗喻了沉潛積蓄的力量，畫面下方黑褐色線條的細密交織，令人聯想起北宋范寬《谿山行旅圖》的細膩前景，更與中景及上下的不飽和色空間產生強烈對比，可見趙無極在此時將中國山水畫「書畫同源」的寫意精神發揮至極致：下半部筆舞劍器，寫其狀貌、追其神髓；上半部煙雲浩渺，天地低昂；再觀其風韻，神入霜毫，無不在書法的撇捺點線間，構築出一個莽莽天宇的詩樣空間。

幻化萬象，競走龍蛇

傳統山水畫常以留白暗示開放的想象空間，在《無題》中，畫面上半部籠統寬宏的筆觸亦起到類似的作用。畫面下半部則施以較深邃的色彩，而隨著視覺向上移動，逐漸變得明亮，在這種色彩的自由發揮中，中間的留白即是畫家內心熊熊燃燒的光源。趙無極將半生形諸筆墨，以墨幻化萬象，以筆競走龍蛇，以眼前心象直指東方繪畫最本質的根源——自然，那正是天地不言的大美所在！

估價 :
HKD: 1,000,000 - 1,500,000
USD: 128,500 - 192,700

成交價:
HKD: 1,320,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