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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 春季拍賣
亞洲二十世紀及當代藝術

24
趙無極 (1921-2013)
25.06.86桃花源(一九八六年作)

油彩 畫布

195×130 cm. 76 3/4×51 1/8 in

款識
無極ZAO(右下)ZAO WOU-KI 25.6.86(畫背)
來源
巴黎Heyram畫廊
歐洲重要私人收藏
2012年4月2日, 香港蘇富比春季拍賣會, 拍品編號540
亞洲重要私人收藏

附:趙無極工作室開立之作品保證書

注:此作將收錄于由梵思娃•馬凱及揚•亨德根正籌備編纂的《趙無極作品編年集》(資料提供/趙無極基金會)

在有生之年, 我願以此表達繪畫給我不曾稍逝的喜悅...
我不怕老去, 也不怕死亡, 我只希望能有足够的時間,
完成手上的畫, 要它比上一幅更大膽、更自由。
——趙無極
瑰麗雄奇, 頓入桃源
趙無極
登峰巨作《25.06.86桃花源》
「早晨, 當我回到工作室, 即使當天的光綫灰暗, 地板上未完成的畫作總會讓我重拾力量, 讓我拾起畫筆。如果畫布上的顔料已幹, 我又可以再去創造各式各樣的實與虛、空與滿。在有生之年, 我願以此表達繪畫給我不曾稍逝的喜悅...我不怕老去, 也不怕死亡, 我只希望能有足够的時間, 完成手上的畫, 要它比上一幅更大膽、更自由。」
——趙無極
上述是藝術家寫于1993年, 時值72歲之齡的一段文字。透過他的言語, 我們可以想像眼前的這個人, 是用他全部的生命與熱情投入創作。
回顧二十世紀以來從中國至海外留學的藝術家中, 趙無極無庸置疑是最早在西方取得巨大的成功、打入核心藝術圈、最早被認可的中國藝術家之一。如自1957年起, 他的作品在歐洲與美國分別由當時最具影響力的巴黎法蘭西畫廊(Galerie de France)與紐約庫茲畫廊(Kootz Gallery)代理, 兩家畫廊是歐美戰後抽象表現浪潮的重要推手, 代理的是一級的藝術家如哈同(Hans Hartung)、帕洛克(Jackson Pollock)等, 經過他們不懈的推動與布局, 在1960年代末期, 趙無極的作品除獲藝評家關注, 幷得許多美術館與私人藏家收藏, 奠定了他跨國界的收藏群體。如截至今日, 海內外收藏其作的國立藝術機構逾138家, 當中包括:巴黎首屈一指的羅浮宮(Musee du Louvre)、龐畢度藝術中心(Centre Pompidou)、紐約現代美術館(Museum of Modern Art)、大都會美術館(Metropolitan Museum of Art)、古根漢美術館(Guggenheim Museum)、倫敦泰德美術館(Tate Modern)、日本福岡美術館與北京中國美術館等東西方博物館界巨頭。這樣的資歷, 翻開亞洲現代美術史, 無人能出其右。而今年, 巴黎國立現代美術館(Musée National d’Art Moderne)更將舉辦其回顧展, 即便斯人已逝, 他在藝術世界所掀起的浪潮, 却未曾停歇。
行到水窮處, 坐看雲起時
回顧古今中外, 一個偉大的藝術家, 總是不斷尋求超越自我。趙無極正是當中一個鮮明的例證。他的創作經歷了幾個階段的重大轉變與突破, 如從50年代初期的半具象, 在1954年進入甲骨文時期, 而至1958年轉向完全抽象, 僅用色彩與綫條向觀者展示他所見所感的世界。從甲骨文時期的神秘沉鬱, 到60年代初期的激越磅礡、力重如山, 而至70年代在歷經與親人生離死別, 對生命有更大的體悟後走向淩虛禦空, 回歸自然與東方的哲學觀、坦然地順應自己的本性。他不斷建立, 後又跳脫在繪畫上已得的成就。他的勇于超越、大破大立, 成就了一代大師, 幷爲他建立起了國際聲名。而走入80年代, 其可謂達創作與成就之巔。在歷經過去30年投身繪畫的探索, 趙無極說:「我變成熟了, 過去累積的努力, 有了成果, 一切都變得容易多了。」在該階段, 他全然可以筆隨己心, 如入無人之境。技術層面對他來說, 已經不是問題。
而亦是在此時, 藝術世界向他回報了豐碩的肯定。如在1981年, 巴黎大皇宮國家畫廊邀請他于該處舉辦個展, 如其自言, 這是他的作品「首次」在「官方場所」展覽。大皇宮爲法國一級的博物館, 此展揭示了他爲法國藝術圈從上到下的全面擁抱。法國「國際交流協會」更視其作爲東西藝術文化交流的精神橋梁, 在大皇宮展後, 協會將此展定爲國家年度文化外交重點項目, 在1981至1982年將此展推展至日本五個美術館(福岡市立美術館、東京日本橋藝術畫廊、京都國立近代美術館、福井縣立美術館、神奈川縣立美術館)以及香港藝術中心、新加坡國立現代美術館巡迴展出, 在短短的兩年期間, 迅速建立起趙無極在亞洲的聲名, 而在1985年, 趙無極更被中國官方邀請回杭州藝專講學, 大師地位焉然底定。完成于1986年的《25.06.86桃花源》一作, 即誕生于其人生、國際聲望如日中天的時空背景中。作品除展現他在創作上的完滿、揮灑自如, 亦反映了他遼闊、悠然自得的心緒, 與其終極的美學觀。
華光綻放, 東西交輝
回憶趙無極剛到法國時, 爲避免落入外界對于東方藝術家的刻板印象與傳統水墨的窠臼, 他刻意捨弃水墨, 選擇全然以傳統西式的媒材來作畫, 幷在當中走出了自己的一片天地, 然而在1971年, 他的第二任太太陳美琴病重, 幷在隔年過世, 帶給他極大的打擊, 讓他長達一年半無法作畫, 而此時, 幫助趙無極走出陰霾與苦痛的, 正是中國的水墨! 爲排解心中的煩憂與窒礙, 他找回兒時熟悉的雪白宣紙與墨, 在最單純的水與墨的浸染、嬉戲間, 重拾繪畫的樂趣。水墨像讓他垂死心靈所攀附的一根浮萍, 拉著他向上、重回創作的軌道, 而中國水墨千年的深厚東方美學, 更在之後深深地影響他的油畫創作。我們見到他開始「以東方的方法追尋生命的表達」。如在此《25.06.86桃花源》直式的宏大畫幅中, 趙無極奔放地在畫布上施以亮麗的藍紫基調色彩, 大膽地讓它占據畫布近乎三分之二的空間。他刻意加入大量的松節油, 讓原本西方本質上以濃稠、厚重爲特色的油彩變得流利輕快, 透過層層的渲染、掩塗、潑灑, 成就了我們眼前所見的光華, 在那大面積的色塊中, 懸浮透亮的葡萄紫隨著柔韌綿延、躍動飛揚的墨黑綫條由地面蒸蒸上升, 和寶藍、靛青與墨色交織、迸溢出如山壁般的形象, 層層向上遞嬗, 蒼茫勁拔, 柔中見剛, 當中還有如琉璃灑溢的點點金光, 爲作品注入一絲溫暖的氣息。如詩人亨利.米修(Henri Michaux)所言:「抽象的成分在擴張, 東濺西灑, 精粹、沉澱, 躍過形體化的綫條, 以絲綢的輕柔著陸, 達到時總有一種說不出的瀟灑, 絕非西方式的」。趙無極幷在此將中國傳統書畫中「墨分五色」的概念, 加之以西方絢麗的油彩重新演繹, 匯融出新, 以其極標志性的藝術語言展現東西藝術精粹交會的灼灼之光。他的表現方式, 與其所采取的路徑, 顯然是在西方藝術家筆下, 不可能出現的藝術格局與境界, 此使他得以卓絕而立。
虛白的探索, 道家哲學的反射: 朦朧氤氳, 如夢似幻
除此之外, 趙無極更在此畫中, 挑戰如何表現「空」以及道家的哲學。如而若遠觀之, 在《25.06.86桃花源》畫幅的整個中心偏右, 趙無極刻意留下了一個以白色爲基調的空間, 配合左方與右方濃重的色塊, 展現「虛」與「實」間戲劇性的火花, 幷試圖營造出若中國水墨中對于烟雨迷離的描寫、雲靄蒸蒸的特殊境象。趙無極曾說:「在畫布上表現實比虛容易得多, 中國水墨畫中的白, 是虛白, 可以不描繪任何東西但仍給人對于空間的無限想像, 但在油畫裏, 不能真的留白, 油畫中的白, 往往需要花上加倍的時間來處理。」對照此作, 近觀之下, 觀者可發現在那片白色空間中, 畫家以不同方向的筆觸施發相异明度的白色彩, 幷在其中融入粉紫、淡藍、鵝黃與青銅綠彩, 透過多層次的肌理與細膩的深淺韵律安排, 創造出此氤氳朦朧, 縹緲悠遠之景, 此或體現了中國傳統道家的哲學——以謙柔之心坐忘于天地自然, 以及東方的宇宙觀。正如中國美術館館長許江所說:「趙無極體悟到『惚兮恍兮, 其中有象;恍兮惚兮, 其中有物』中『道』的型態。他將烟雨之虛, 寫作穿梭無定的實體, 又將山壑的實體, 寫作若有似無的虛境, 或者, 將虛與實來往穿梭, 使得他的藝術成爲西方抽象表現運動中最富詩意的一個, 東方的意象、西方的抽象, 在趙無極的藝術中合二爲一, 實現劃時代的精神提升。」點明了他標志性的非凡成就。
展開的世界: 垂直三澗式構圖
「野獸派的作品給我上了一堂震撼教育, 他們的空間, 僅僅利用色彩運用來營造。」
——趙無極
而在1986年, 趙無極的創作首見垂直的三澗構圖。這樣的構圖形式, 在他其畢生創作中僅有三件, 分別爲《02.02.86向馬諦斯致敬I》、是次上拍的《25.06.86桃花源》與《21.05.93向馬諦斯致敬II》。此構圖受馬諦斯的名作《科利尤爾的法式窗子》啓發, 回溯趙無極在初見該作時大感震撼, 他曾說作品「呈現了一個虛空和充實同時存在的門, 在那面前, 我們可以找到生命、灰塵和我們所呼吸的空氣。然而在那後面發生什麽事? 那裏是黑暗的、巨大的空間, 像是一扇真正朝繪畫展開的門。」因而在1986年二月, 參考其形式畫下向馬諦斯致敬的作品。接續在6月創作《25.06.86桃花源》, 兩者雖同爲三澗式的構圖, 但他將前作中心沉鬱深黝的黑改以白取代, 幷更加瀟灑地在畫中注入奔放的情思, 及若與天地自然合一的明亮心緒。晋代文學大家陶淵明在《桃花源記》曾寫道:「晋太原中, 武陵人, 捕魚爲業, 緣溪行, 忘路之遠近, 忽逢桃花林, 夾岸數百步, 中無雜樹, 芳草鮮美, 落英繽紛, 漁人甚异之, 複前行, 欲窮其林。林盡水源, 便得一山, 山有小口, 仿佛若有光, 便舍船, 從口入, 初極狹, 纔通人, 複行數十步, 豁然開朗。」此對美好幻境的想像與《25.06.86桃花源》的畫意不謀而合, 展現了完美的對照。
水墨大家張大千在1982年定居臺北時, 曾作潑彩巨製《桃源圖》, 描繪對世外桃源的想像。趙無極與大千兩人爲忘年之交, 在巴黎時曾多次互動, 1983年, 趙無極在臺北國立歷史博物館舉辦個展時, 曾來台參加展覽開幕, 期間特別至摩耶精舍拜訪張大千, 有極高的可能, 他在當時曾見大千的《桃源圖》一作, 張大千在50年代中期從細筆轉向粗筆、潑墨, 60年代初期成就潑彩, 此與趙無極從具象轉到抽象的創作轉折或互有啓發、互通關聯, 兩者同爲勇于突破自我, 追求更高境界的藝術家。對照大千晚年的《桃源圖》與趙無極的《25.06.86桃花源》, 雖一以中式墨彩, 一以西式油彩來表現, 但在構圖與設色上却展現了有趣的對話, 兩人分別以自我獨特的方式對傳統提出詰問與創新。作品如同一扇展開的大門, 向我們展現過盡千帆後, 藝術家沉澱的人生智慧與其眼見的豐美。且讓我們走到作品前, 安靜地, 細細體悟畫中的世界。

估價 :
HKD: 34, 000, 000 - 56, 000, 000
USD: 4, 359, 000 - 7, 180, 000

成交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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