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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嘉德香港2022秋季十週年慶典拍賣會
亞洲二十世紀及當代藝術

83
王懷慶 (b.1944)
一根紅線(雙聯作)(二〇〇八年作)

油彩 畫布

200 × 120 cm. × 2 78 3/4 × 47 1/4 in. × 2

款識
王懷慶(右聯右上)

出版
2010年,《走出故園――王懷慶作品選》,Ediciones Polígrafa出版社,巴塞隆納,第244至245頁
2012年,《一生萬》,台北市立美術館,台北,第108至109頁
2015年,《出山:王懷慶個展》,耿藝術文化基金會,台北,第58至59頁
展覽
2010年11月18日至2011年4月10日,「走出故園――王懷慶藝術展」,西雅圖藝術博物館,西雅圖
2012年6月16日至8月5日,「一生萬:王懷慶藝術展」,台北市立美術館,台北
2015年12月4日至2016年1月11日,「出山:王懷慶個展」,兵庫縣立美術館,兵庫縣

來源
台北耿畫廊
現亞洲重要私人藏家直接購自上述來源

附:台北耿畫廊開立之藝術家親簽作品證書

大明風度與西方現代美學和鳴的震撼交響
王懷慶至臻巔峰傑作《一根紅線》

「作為一個中國油畫家,王懷慶不僅面對著一個巨大的『西方』,而且面對著一個巨大的『傳統』,他在這兩個『無形』的『大象』面前,準確無誤地找到了自己的切入點,這切入點便是『結構』。傳統的木建築和木家具給了他無窮的啟示與靈感,他從中感受到支撐一個民族的古老文化精神的存在,並將此轉化為一種『視覺強力』,構成理想的表現對象。」

――藝評家賈方舟

王懷慶在中國現當代藝術的發展脈絡上,是一個獨樹一格如偉岸大山的存在。自1980年創作帶有強烈形式與象徵主義、人文關懷的《伯樂》,至1986年開始的「江南民居」系列、1989年起的「明式家具」系列,至千禧年來投身的大型裝置,一路走來,王懷慶有意識地以作為一個「中國藝術家」,面對中國五千年文化傳統與豐富堅實的美學,從中提取精華而傳承、再造,並在與西方現代主義的融併之路中,以打破東西疆界的「世界性藝術語彙」立一家之言。通過長年不懈的精研,他的創作在90年代至兩千年開始發光,其後並達成就之巔。如1991年他以《大明風度》獲「中國油畫年展金獎」,隔年獲「日本上野之森美術館大獎」,1998年獲邀參加紐約古根漢美術館所舉辦的「中國藝術五千年展」,其作成為該展唯二代表90年代中國藝術進程的作品,足以彰顯其卓絕的地位。而在2007年後,他更聲名遠播,接連於海內外博物館如上海美術館、蘇州博物館、西雅圖藝術博物館、台北市立美術館、日本兵庫縣立美術館等發表大型回顧展,自此確立了他的藝術成就與高度。

西雅圖藝術博物館館長考維特(Derrick Cartwright)曾讚揚王懷慶「名列傑出中國在世藝術家前茅」,認為他「堅實定位在中國歷史傳承中,與此同時準確無誤的以視覺方式表達出當代審美意識。」而該館中國藝術部主任姚進莊並點出,王懷慶在創作上力圖自我突破,自2000年起他每年創作數量僅有5至10件,並多為巨幅創作或雙聯畫,他「渴望將普通畫布賦予不朽力量的訴求達到顛峰」。而是次秋拍,我們榮幸呈現其該時期的創作重要表徵――完成於2008年的巔峰鉅作《一根紅線》,作品匯融其畢生的美學核心與成就,形式大膽而攝人,作品曾作為藝術家在西雅圖藝術博物館、台北市立美術館、日本兵庫縣立美術館三大回顧展中的重要代表作亮相,現今首呈拍場,珍絕難得!

偉岸堂堂,民族自信的彰顯

自1989年「明式家具」系列的誕生,王懷慶將中國傳統的家具造樣視為有情之物與中國古老智慧的結晶,如明式家具全憑榫卯而不以任何一根釘子來接合物件,此工藝獨步寰宇,明代午榮在《魯班經匠家鏡》一書中詳盡討論明式家具的實作,而近代學者暨知名收藏家王世襄在《明式家具研究》更從文人審美角度將明氏家俱劃分為16品,講述簡練、凝重、雄偉、妍秀等精神內涵,足見明式家具物件本身所代表的深厚歷史與美學向度。而王懷慶在創作中從明氏家具的結構切入,把桌椅、茶几、床榻視為擬人化的指代,在90年代初期他很大部分的作品,談論的是一種對於歷史、文化的轉變與傷逝,如在1996年的《夜宴圖》藉四散在空中被解構的家具,道出曲終人散的感悟,又或在2001年的《沒家的家具》當中破敗傾頹的椅子像是孤兒般被棄置,呈現濃烈的悲壯感,並且其「明式家具」系列畫作均用色低限,絕大多數以黑、白、灰為主色,然而是次上拍的《一根紅線》,展現了一種全然迥異的情感,以強大的民族自信,言說一種跳脫與步入臻境的新局。

首先,此作一反過去以凝重的黑色描繪家具,使用瀲灩的紅彩與白為主色構型,綜觀王懷慶畢生創作,從早年的「民居」至「明式家具」系列畫作,使用紅色調者微乎其微,迄今僅不逾20件,而當中以「紅椅」為主角者,更為稀罕,凸顯本作之特出難得。此處所用的朱紅,在中國多被用於宮廷建築或廟堂之上,帶有「尊貴」的象徵,而在常民文化中紅彩又與「富貴、吉慶」緊密相連,因而此色彩又被稱為「中國紅」,帶有濃厚的東方美學情味。《一根紅線》以雙聯作形式呈現,在左聯藝術家刻意採取了一個帶有高度凝聚、關照意味的「正面凝視」角度,以精煉的線與塊體描繪了一明氏扶手椅,此又稱「官帽椅」,椅背中正,造型俊秀朗健,透露堅實、堂正、偉岸的氣息,雖畫中無人,但椅子在此也成了人的指代,若可想見居上位者如一家之主、一國之主行端坐正、磊落光明、一無所懼的自信與大器風範。王懷慶曾言:「用一個人物來表現出生命的表情不算不尋常,但用一把椅子表達出生命的表情需要從複雜微妙的文化中長時間提煉。」 但見箇中高妙。

王懷慶在此將刮刀與畫筆並用,透過不同力度的刮、擦、壓、繪調和色彩、塑造出遒勁的力量感與豐富的肌理,其刮筆令人聯想到抽象繪畫名家李希特(Gerhard Richter)的創作語言,而細看在紅彩的主色當中蘊含豐富的相近甚至對比色調的變化,在刮與畫之間,藝術家的篤實與堅定自然展露,爽利的線條透出一份來自堅韌的生命力道,而椅背上刻意塑造出的裂紋與紅綠色彩在隱晦的碰撞中,若言說了時光荏苒在主角身上所增添的智慧,展現一種文化的厚度與民族美學的磅礡內蘊。

出奇制勝貫通古今,如詩的秩序與力量

「『韓信用兵,多多益善』。對畫家來說,畫面亦如戰場,能否制勝關鍵在整個戰場的部署――構圖。潘天壽常以圍棋的佈局來比方畫面的構圖,他特別重視空間的佔領,以少勝多,嚴格控制面積,出奇制勝。潘師曾說『我落墨處黑,我著眼處卻在白。』我從他學習多年,這是他課徒最重要的一把鑰匙。」

――吳冠中

如同吳冠中自言,他從杭州藝專的師長潘天壽身上學習到的關鍵一課便是「構圖」,畫家構圖如同軍事家用兵,畫面虛實面積的掌控、布局為一大關鍵。王懷慶1970年代在北京工藝美院求學時受吳冠中薰陶與啟迪,其後於1987年赴美任奧克拉荷馬大學訪問學者兩年,在美期間他走遍各大美術館,時年美國抽象表現主義之風正盛,當紅的羅斯科(Mark Rothko)帶著神秘主義的色域繪畫,或帕洛克(Jackson Pollock)融合意識流的自動技法之作對王懷慶而言都不陌生,而經多年轉化與深探,王懷慶穿梭在兩者之間,手執靈光而來。如在兩千年初,英國藝術史學家蘇立文(Michael Sullivan)即指出:「王懷慶將精純的中國藝術視覺境界與抽象的構成情愫相結合,並與西方視野相接軌,此使他的作品非同凡響。」體現在《一根紅線》之上,他將由潘天壽、吳冠中一脈相承的現代構圖美學、知白守黑、對於負形空間的控制與調度力量發揮到極限,串聯西方結構與抽象主義,作出了強大的回應。

在此他以雙聯作的形式讓左聯繪有明式家具的主體往外擴張,而在右聯大刀闊斧地以白彩鋪染全局,再用提高明度的米白於左上與中區架構出一豎一方的色塊,豎者修長,方者敦實,兩者構成自然的音韻,而在上區他大膽地以一根筆直的紅線從左至右橫亙空間,恰如潘天壽、吳冠中所追求的「以少勝多,出奇制勝」,拉出強大的戲劇性張力,此處的「一根紅線」別有玄機,它除作為抽象畫面中大膽的結構組織,也作為將左聯代表中國五千年文化美學精粹的紅彩明式家具主體,向外拓形、延伸到「未來之境」的一個連結,貫通古今時空。左右兩聯帶有強烈象徵意義,左聯為大山堂堂、偉岸自信的古老中國,右聯為一個新生的中國,它跳脫了傳統的形制,它跨越中西、打破古今扞格,以在浩瀚、包容各種可能性的白色空間中的一條紅線,說明了自己所在的位置、文化的傳承與擁抱無限可能的未來的指涉,見此不禁要令人讚嘆藝術家別出一格的大膽布局和深度的創作表達。

而當中的「一根紅線」,也正如吳冠中所言「風箏不斷線」中那連結人民情感的線,也是「中國五千年美學文化的底蘊」,砥礪著作為一個世界級的藝術家,不忘屬於中國的血脈與根基,而堂皇闊步地走出一條「充滿真諦與崇高的新路」!

視覺與心靈的安居之所
王懷慶談《一根紅線》

口述/王懷慶

完成於2008年的《一根紅線》與我此前的「明式家具」系列有很大的不同。在過往作品中,家具作為一個主體,獨霸整個畫面,一打眼突出於觀者面前,讓人不看不行,展現一種視覺上飽滿的張力。但在《一根紅線》中,我採取了一個截然有別於過往的手法,企圖更進一步地帶給觀者不單是視覺,亦是一種心靈上的滿足與深探。

璀璨的交響: 視覺與心靈的雙重漫遊

《一根紅線》為一件雙聯作,在純白的畫布上頭,於左聯,我描繪了一張明式官帽椅,藉此滿足藝術創作與觀者欣賞層面中,普世對於視覺形象的求索。而在右聯大半部分寬闊的篇幅中,我畫了一根紅線,並透過三個橫、豎與方形非常微妙的白色塊布局,除將左右兩聯連接在一起,也讓作品在不動聲色中,注入一種安靜與平和的力量。我希冀在創作中為觀者營造一個開放的空間,透過右聯的佈白,讓觀者在觀賞的凝神注目與逡巡中,產生一種心緒與精神上自由的遊盪與漂浮,「在空白的地方學會欣賞空白,進而在空白的地方看到不空不白,在沒有色彩的地方感到璀璨,甚或在沒有聲音的地方感到鳴響!」作品右聯僅以一根紅線保持和畫面由左至右從色彩至形式上的連結,不多不少,就一根,讓它牽動著觀者的心靈與視覺。如果說左聯滿足了視覺審美,右聯我希冀帶給人一種心靈上、情緒上的一種「遠行」。在紛繁、忙碌、喧擾的現代生活中,予人一種詩意的想像,讓人安靜、沉澱下來,與自己的心靈、內在對話,帶來一種心靈上的自由。

文人的氣度與風雅: 幽微中見高妙

在《一根紅線》中,左聯的椅子成為視覺的重心之一。「椅子」對我來說,並非只是一個物件,而是一種由古到今的跨越。如在1991年的《大明風度》中,家具代表著一種「風度」,一種「氣勢」。而《一根紅線》中的椅子,瘦、硬、方、正,那也是我所欣賞的古代文人的氣度,我把這種精神灌注至畫作中物體的形象特徵當中,讓它和傳統有某種聯繫,但又和現實生活中的明式家具有所區別。我自己特別喜歡直線,直線最簡約也最節約,老子曾說,「大直若屈」、「大音希聲,大象無形」,意思是最通達的直線都是彎的,在直線中,還是有曲折、有適度的彎,繞彎反而能直達。這樣的精神也體現在《一根紅線》裡面的線條,它看似直線,但裡面有刮刀壓出的力度,有畫筆勾勒的速度,也有一種特別作出薄薄的開裂肌理與斑駁,和當中許多幽微甚至是對比的色彩變化,構成了並非純然的「直線」,當中也暗喻了一種待人處事的道理和人生觀。

由對歷史的回望出走,看向今天與明天

在2005至2010年間,我試圖捨棄此前在畫布上透過多層次肌理所塑造的濃重歷史感,在創作上試圖以最簡練的筆調,走向更圖像化,把歷史感弱化。由從早期描寫一個「物體」,轉向描寫一個「非物」的過程。強調圖像性和圖像本身所象徵的文化性,試圖創作一種屬於「當代」的作品,不是老讓人「回望過去」,而是看到「今天」與「明天」。透過精煉的畫面,突出現代人心理的需要,而《一根紅線》便為該階段中極為重要的創作表徵與難得的詩意之作。

我平常特別喜歡中國的詩詞,詩對我來說,就是用很少的文字,讓人的情感、心靈飄向很遠的地方,令人各自體會箇中之妙。《一根紅線》就是一件這樣的作品,它裡面有激情,也有冷靜,有一種抒情的美,有一種詩情,它都在裡面。藝術所想表達的內涵,對我來說,其實沒有標準答案,觀者可以從中自行解讀領悟,但若作品能達到一種啟發,能撥動觀者的神經,那便是一件好作品,以及藝術家創作的終極目標。

中國嘉德香港藉此特別銘謝王懷慶老師對此作品的精闢解說與受訪

估價 :
HKD: 16,000,000 - 25,000,000
USD: 2,038,200 - 3,184,700

成交價:
HKD: 21,21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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