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彩 畫布

54×65 cm. 21 1/4×25 5/8 in.

款識
無極ZAO （右下）ZAO WOU-KI 25.11.71（畫背）

出版
1974年，《趙無極油畫、版畫與水彩畫展》，迪普羅維畫廊，里斯本、波爾圖，圖版14號
2023年，《大道無極：趙無極百年回顧展》，中國美術學院美術館，杭州，第202頁
2023年，《趙無極作品編年集——第二冊1959 - 1974》，弗拉馬利翁出版社暨趙無極基金會，巴黎，第229及321頁
展覽
1972年12月14日至1973年1月20日，「趙無極油畫與水墨展」，普羅德畫廊，圖魯斯
1974年2月16日至3月23日，「趙無極油畫、版畫與淡水彩畫展」，迪普羅維畫廊，里斯本
1974年4月5至30日，「趙無極油畫、版畫與水彩畫展」，迪普羅維畫廊，波爾圖
1975年5月26日至6月26日，「趙無極」，三角洲國際藝術中心，貝魯特
2023年9月20日至2024年2月20日，「大道無極：趙無極百年回顧展」，中國美術學院美術館，杭州

來源
巴黎法蘭西畫廊
2007年12月11日，佳士得巴黎秋季拍賣會，拍品編號15
2011年6月5日，羅芙奧台北春季拍賣會，拍品編號152
現亞洲重要私人藏家直接購自上述來源

附：趙無極基金會開立之作品證書

吟遊間與造化同生，吐納間凝氣象萬千
趙無極的天成之合《25.11.71》

「風在疾駛，水在咆嘯，宇宙運動從左向右穿過畫面，彷彿脫韁的野馬…隨著大自然的潮湧一浪推一浪，無數個紀元被這巨大的搖撼穿過。時間靜止了，在存在與虛無的震盪中被吞噬了。這是為了娛神嗎？不。這一切的中心是人。他來了，有如一葉輕舟。這一重現本身就是一次革命。」
——法國前總理德・維爾潘（Dominique de Villepin）

1921年出生於北京的趙無極，在1948年赴法汲取現代藝術的靈光，並在戰後抽象主義大潮中，建立了自身的地位與成就，截至1960年代末期，趙無極自言在藝術事業上取得了「空前的成功」，在巴黎，其作品由權威的法蘭西畫廊（Galerie de France）代理，在紐約，當時主理畢加索（Pablo Picasso）、蘇拉吉（Pierre Soulages），呼風喚雨的庫茲畫廊（Kootz Gallery），是他長達8年的合作對象。彼時他並接連受邀至國際間諸多美術館舉辦個展或參與聯展。如1968年，其個展在三藩市藝術博物館舉辦，隔年於加拿大魁北克美術館發表個展。在1970年，他更受邀為法國航空公司的波音747飛機創作裝飾面板，由此可想見他的高知名度。而隔年一名為「法國當代繪畫25年」的群展，更讓其作巡迴至印度、韓國、馬來西亞、巴基斯坦等地。此歷歷顯示彼時的他已深入主流藝術圈的核心，不論在官方、學界或商業領域均取得了攝人的成功，並在西方現代藝術史的脈絡中，建立了他偉岸的華章。

其作品被視為東西方的藝術瑰寶，如法國前總統希拉克（Jacques René Chirac）曾言:「趙無極獨立不群，才氣橫溢，學貫中西而能融兩種文化於一爐，震驚當世。正是有賴於這一融匯充滿智慧，充滿語言與形象的和諧，趙無極的繪畫才得以創造出種種嶄新形式…箇中真諦，視之無盡，直通夢想王國和玄妙幻境。」而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則說:「欣賞趙無極中西合壁的畫作，讓我提昇了藝術鑑賞能力。」回顧2023年，時逢中法建交60年，作為兩國間最重要的文化交流慶典，「大道無極——趙無極百年回顧特展」於其母校杭州中國美術學院美術館盛大開幕，展覽匯集近200件作品，給予大眾近距離欣賞、完整了解其創作脈絡的機會，激起如潮的觀展熱情及對其作「再發現、再認識」的討論與喜愛，一舉再掀趙無極的亞洲旋風。該展共展出129件油畫作品，當中僅有五件作品被策展人與館方挑選作為展覽的宣傳海報與旗幟，用以表徵其1950年代至2000年的藝術成就，而其中一件作品，便為是次榮登春拍，完成於1971年藝術家事業達頂峰時期的《25.11.71》，顯見此作特出的代表性與重要性！

淋漓間萬象生發，與東方傳統的和解

「我發現宣紙純白的光彩如一種暴風雨後溫馨的寧靜…墨紙上渲染成出人意表的效果，趣味無窮，我的生活似乎也輕快起來…只有在繪畫時我才能感受片刻的寧靜。」
——趙無極

回顧作品完成的1971年，彼時藝術家的事業雖如日中天，但在生活上，與其結縭13年、他摯愛的妻子陳美琴因精神疾病日趨嚴重，極需旁人的關切，趙無極為了照顧妻子，大量減少創作，在該年僅完成26件油畫作品，而《25.11.71》即為箇中一抹難得的亮色。彼時心情煩憂的趙無極並在詩人好友米修（Henri Michaux）的建議下開始重拾水墨，這個他在兒時熟悉，但在1948年抵法後為避免被貼上「中國情調」的標籤，刻意中斷使用逾二十年的媒材。

他在黑墨於宣紙的嬉戲間、在墨線的飛躍與水分淋漓的萬象生發間，開始與自己內心壓抑的天性與束縛和解，心靈得以自由，並重新再次深切地體認到中國水墨特有的智慧語言和美學，中國畫中具有積極意義的留白美學、對氣韻生動的追求、線條的曲折與其中幻變的表情、酣暢氤氳的水氣、引人如入無人之境的精神嚮往，均再次浸染了趙無極的內心，正如他所言，「我自中國走出，使我能再次走向中國」，其並將彼時的領悟所得，自然地融入該時期的油畫創作之中。而完成於該年11月的《25.11.71》，正完美體現並見證了趙無極重新建立起與東方傳統美學的深刻連結，並由此創建其藝術豐碑。

水光瀲灩晴方好，山色空濛雨亦奇

「汝瓷是宋瓷的頂峰，一如它的雨過天青色…相傳那是宋徽宗夢中的天空，一場暴雨後雲彩和藍天交接處，閃現如煙一般的藍，帶著淡淡的綠，淡淡的白，淺淺的粉，醒後他下旨：『雨過天青雲破處，這般顏色作將來』，命令天下工匠將其做出，這就是汝瓷的由來。 」
——文學家于君明《宋徽宗的汝瓷夢》

凝視《25.11.71》的畫面，讓人想起宋徽宗的汝瓷夢，在那綠、白，淺粉，微妙的藍紫色懸浮、湧現中，領人進入一個如詩的境地。藝術家在此大膽地以上下劃分天地，下方以濃烈蒼莽的藏青與綠色彩透過不同明度的變幻，加以帶有動感的黑線，錘煉出一個充滿生機的自然，一如綠意蔥翠層巒疊嶂的山群，當中浩然勃發、飛越、奔騰的黑線從地心生發、外擴，令人感受一種「如生的悸動感」，當中黑與白強烈地交鋒，迸放出如浴火鳳凰的激越的光彩，言說著若鴻蒙初開，屬於大地的一種鼓波般震盪的生命脈動。而在其上，趙無極對比地展現了一個如空谷幽蘭、空濛靜謐的世界。當中如藝術家楚戈所指出：「趙無極以相近的色彩烘托層次，雖是油彩但塗抹之間多富渲染的趣味，把油彩錘煉成水墨一般的中間性的調子，是西方畫家所難以企及的一項成就，其色彩的含蓄處深得東方水墨哲理之三味，淡色感之風又是真正水墨所不能夢想的。」藝術家透過多重層次的灰、藍與白，營造出一個空靈的境界，當中如見抽象的大氣運動，又若雨後青空倒映的湖面，霞光照耀，閃爍出亮麗的紫色光彩，風兒輕撫水面泛起陣陣漣漪，此呼應趙無極所自言：「我從未對大海產生很大的興趣，我更喜歡寧靜的湖面，隱含著神祕，製造出無盡的色彩變化。」於是乎，在《25.11.71》構圖上下的動與靜、力量與靜觀、油畫的厚重與水墨的飄忽、奔騰激越與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曖昧之間，趙無極讓顏色和線條引領聯手至完美之境，以穿越東西方的山水之像，引領我們走向這瞬息與永恆並存的世界，讓浮躁的心完全平復下來，讓心靈得以遠遊，得以棲居。

東方哲學的展現，宇宙奧義的揭示

「承襲著宋代書畫家與詩人對於日月列星、草木花實、風雨水火的那種對於生命的讚頌之情，趙無極以新的姿態，以現代人對形式美感的要求來表達這些東西，進而體現了現代人的感情。」
——藝評家暨趙無極好友郁風

老子言：「道法自然，大道無形，生育天地」；淮南子說：「道始於虛廓，虛廓生宇宙，宇宙生氣」；而趙無極則指出：「我不是畫風景，我是畫自然。」三者恰相呼應。在中國的老莊哲學中，很早便涉及對於抽象性的探討，並將天地宇宙視為一個有情的、動態變化中的整體。正如中國美術學院前院長許江指出：「在中國的哲學中，自然是最本質的道，此並非侷限性的單指一草一木，一山一水，而是渾茫天地間的生成變化，山川渾然一體，物象連綿不斷。」而趙無極的《25.11.71》一作，正體現了這樣的一種精神，藝術家並未如同期的西方抽象大家波洛克（Jackson Pollock）般展現一種無意識流，取而代之的，是有意識地以敏銳的洞察力、宏觀的布局去描寫他心之所向、所感受、所冥想的「自然」，當中的一切元素彼此相生、相連，而成為一個整體，其中缺一不可並且沒有一絲一毫多餘之筆。而在其中，每個觀者均可連結自我的經驗，由畫面中映射出山川、海洋、河流與穹蒼，感受著詩意的共鳴、宇宙的神妙與奧義。當中撲面而來、龐然的生命氣息，以超越時代與時空的方式觸動人心，令人領受生命的美好，就此，作品成為了趙無極贈予世界最好的禮物！

估價 :
HKD 7,000,000 - 9,000,000
USD 897,400 - 1,153,800